风遣楹 完结+番外_1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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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能是疯了。”李终南咬了咬唇,眼中不住地浮动着一些笼烟似的光影,自嘲地笑了一声,“近日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我倒是越发觉得诚惶诚恐了。”
  “你终究还是信不过我么?”可还不待晓舟珩回应,却见李终南缓缓摊开了掌心,“恕汀,我口中的等等,你终究还是不能信得么?”
  那是,唐昶之前夹在信中的那张纸条。
  晓舟珩一直都未来得及看,后来也不那么在意,居然也就忘了这一茬事了,怎么就突然到了李终南手里。该不会是那日两人共乘一马时……
  姜府中即便是秋末,连着吟秋水榭的池边,也是种着好些花,微风略吹,旋即香满庭院。
  “恕汀,天晓得你对我有多重要,我是……真的很怕失去你。”
  终南,若我现在说,我要的也是与你的生生世世,夜夜朝朝,你还会信我么?
  ……
  其实屈夜梁不姓屈,当时收留他的那个流寇头子那么叫了他一声,周围的人也就跟着叫了。他凶狠无情,旁人都怕他。
  但是那个叫李韫奕的怪人却不惧他,当时十四岁的少年眯眼对他一阵猛瞧时,他还是笑着,然后摸着那少年的头,问跟不跟他回家。
  阿屈,不如跟我回金陵去罢。
  可是,自己这种人,配得上有家么?
  待自己二十岁,需要冠字之时,当时的自己执意选了蔚霁二字,本想着配着名中“夜”一字,凑成雨过天晴之意,现在想来,名与字倒是凑齐了,只怕自己永远是迎不来所谓晴空之日了。
  在一月前的李终南曾问过自己,为何一时半会还是会在这李府上,那个有些软弱的李韫奕到底有甚么好。
  当时的屈夜梁自然也是听着了李终南话中的那份揶揄之意,不过那日的他一歪头,眼角不笑又笑,嘴边似醉还非,又是自弃似的按了按他的胸口:“你是不知,最终啊,这颗恃才倜傥之心终究还是交付于他了。”
  李终南听后只剩摇头叹息。
  “我中意他。”屈夜梁不以为意,面上参着野性不羁的神色,“他喜欢流萤,北域夜里很多,终有一日,他会应我,然后我们会一同去那处看看。”
  现在想来,真是好生讽刺。
  随着一阵推门声,黑漆的房中终于是有了些光亮,屈夜梁双目一痛,将混杂的回忆收了收。
  他微微抬眼,见到了一宿未睡的李韫奕,他还是如往常一般,举手投足间的的柔肠百结与情思悱恻,让屈夜梁倍觉倾倒,无法自拔。
  整个空气似都凝结而住,使人窒息,两人目光刚在空中一遇,李韫奕便慌忙地收了回去。
  可是,屈夜梁却没有撤回,他一个起身走至李韫奕面前,将他方才移开的目光又强行扳了回来,言语间却少了平日里的那份轻薄劲儿:“暮寒,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李韫奕浑身一抖,用力抿了抿下唇,只觉得血液滚沸而起,似要昏厥而去:“嗯。”
  “你这次……想让我认罪?”
  李韫奕面上一片死灰,像是被雷无情扫荡而过,难看至极,嘴巴动了三次,却甚么也没再说了。
  “六少爷,我理会得。”见了李韫奕的反应,屈夜梁勉强笑了笑,“你要我做甚么,我就做甚么,哪怕这是最后一次,我也会按你的意愿来。”
  我所要的,不过是岁岁年年人仍在,常在花下斟春酒;奈何你我二人之间不过只是忆昔事君子,鸡鸣下君床罢了。
  而且这十一年间,你偏偏当了一次又一次我胸口上,那道无法结痂的疡溃。
  暮寒啊,我真是太痛了。
  屈夜梁见李韫奕不再言语,这厢也只能望着他那似旧的盈盈秋水,淡淡春山,须臾间竟是发觉,自己亘古间的惊涛骇浪早已化为不起眼的尘埃,一点一点低下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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