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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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照从车厢正中央的小几上拿了一块糕点,用手抛到空中,再用嘴巴去接住,吧唧的咬了几口,含糊道:“老师,你放心,大家都是男人,这些事,我都不会和干娘说。”
  方照性格大大咧咧,有点自来熟,话也挺多,有时候,不用池砚说什么,他就一个人叽里呱啦,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一大堆。
  池砚默默含笑听着,目光带着一点赞许,一点也不像他哥哥方寒和七公主,动不动就皱眉,一脸不耐的样子,因而方照备受鼓舞,宛若滔滔江水一般,倾诉不断,直到喉咙冒烟了,还欲犹未尽。
  池砚适时的给方照递了杯茶水,还语气温和道:“慢点喝。”
  方照的母亲死的时候,他才四五岁,根本不记得母亲的慈爱是什么感觉,可是面对池砚的轻声细语,他忽然感觉浑身暖洋洋地,不由伸开胳膊,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池砚听方照说了一路,但却从他的话中并未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知道方照有个很严厉的哥哥,他在七公主手底下办事,至于方照,他似乎被养得很单纯,对七公主的事情,了解得并不多。
  等他把事情在脑袋里理清楚,垓下学宫便到了。
  池砚如今已经不用再来垓下学宫听学,不过这里的学官郗冠请他来这里讲学,所以他每天早晨会来这里一个时辰。
  在垓下学宫听课的人,他们大多是大晋未来的从政人选,池砚考虑自己没落世家的身份,在朝堂上远不如世家子弟一般,党羽林立,因而以老师的身份在这里讲学,看起来微不足道,但是日积夜累之下,他能赢得世家子弟的敬重和拥戴,待进入朝政以后,他所面对的阻力便会小许多。
  一开始,他讲学,确实遇到很多人刁难,但学问一事,光是记忆背诵这块,他从小便过目不忘,他们学得远不如他广博精深;再者,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些世家子弟并未离开过大晋,甚至有的从未走出过晋都,所以去过列国的他,能够结合很多现实的例子讲给他们听,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十分缺乏的东西,因而到了如今,来听课的人几乎乌压压一片,挤满了听堂。
  池砚领着方照进入,方照望着现场的氛围,已经对他流露出几分崇拜的神色。
  待池砚站到堂上,大家都冷静下来时,他只听池砚声音清朗道:“廖国有一谋士岑许,他算无遗策,但凡有他随军出征的战役,便能无往不胜,甚至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何解?”
  “因为他是天神派下来辅佐廖武王的,所以能够预知先事,断人生死。”
  “因为他智谋超群,简直近乎神明。”
  “岑许,能御鬼神而战,呼风好雨……”
  ……
  池砚站在上方,任凭大家发言,就算答案十分荒唐,面上也没有任何异色,嘴角端着矜持温雅的笑,目光平和,这令人十分放松。
  岑许,字破竹,三年前,被廖武王启用,其参加过的战役,莫不巧胜,甚至空手夺齐城,而战败的一方,皆言有鬼神入侵,遂岑许便被叫做鬼谋,也有人叫神谋,并且这种传言流传到各国,便更加神乎其神,只要提到岑许,便无不闻风丧胆。
  “岑远是人,并非神。”池砚忽然朗声道:“察之微末,而知之千里。岑远擅察人心,擅长从细微之事,揣摩出很远的事。就比如下棋一样,当你才走一步,他便已经算好后面十步。岑远智取濮城,围兵三日,便不战而胜。众所周知,邬国干旱,尤其是濮城,又名日光之城,常年有八个时辰被阳光笼罩。一直以来,廖国便与邬国通商,那一年濮城的人时常为了水源而奔走,这种现象持续了整整三个月,岑远他早知道这种状况,却并未急着发兵,而是在等一个久旱逢甘露的机会……”
  智取濮城时,岑许说他乃奉天命而来,是为辅佐神君下凡的廖武王,这濮城乃是日罚之城,今年的旱灾唯有他可以解,且三天之内,天必降暴雨,解救黎民。
  岑许说这句话的第二天,天上便下了倾盆大雨,城内的将士当即打开城门,将岑许迎了进去,并归顺了廖国。
  “久旱必然逢甘露,岑许的三日之言,亦不过是在赌,如果他所言有差,廖君依然会继续围困和攻打濮城。”池砚讲完了这个,大家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仍然感觉岑许很厉害、很神秘,毕竟他说下雨,就真的下雨了。
  池砚见状,思索了一下又将鬼火神兵之战拿出来讲。
  “鬼火神兵,岑远胜在谋心,戴国之兵输给的是他们自己。”
  池砚在上方不温不火的讲述着,将那些神乎其神的事情一点点掰开,讲给大家听,并且还告诉大家如何通过各国之间的商货往来,瞧出另一个国家的现状。
  伴随着池砚的讲解,大家都入神不已,等他讲完之后,大家仍然意犹未尽。
  “今日,大家可还有什么不解之处?”池砚耐心等着大家回神之后,这才出声相问。
  池砚讲得清楚明了,大家都完全理解,于是皆齐齐摇头,不过想起祭火节——七公主八百里莲花坞逼他共渡一晚,崔小霸王挺身救美,世家之女纷纷出钱解难一事,大家不由好奇道:“不知道崔小姐和七公主你喜欢哪一个?”
  池砚被大家问起这个,愣了一下,还没回答,下面的人就各自猜测起来。
  “还是喜欢崔小姐吧,她性子虽然烈了一点,但毕竟是世家之女,七公主不过是庶出,还德行不好,与先生前途有碍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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