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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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缇事厂就是永昭帝的一柄利器,专为杀人见血而生,只是利器用得多了难免会钝,所以最后汪督主身死、缇事厂不存。
  现在正是这柄利器最锋利之时,光是想到缇事厂刑讯的严酷阴森,叶绥就觉得头皮发麻。听说缇事厂有镬醢剕髌之刑,父亲会遭遇这些刑罚逼迫吗?
  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可有办法保父亲平安无事?
  她思忖着,跟随着母亲陶氏,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赶去延光院,心急想知道实情如何。
  待她们去到延光院时,发现叶安固和叶向铤两人也在了,他们的神情都很凝重,显然已知道发生了何事。
  上首的叶居谯神色阴沉得吓人。在看到她们进来后,叶居谯剃了她们一眼,眼中似要喷火。
  他这副表情,让叶绥的心更沉了:祖父看起来不是担忧,而是异常震怒,似恨不得让她们立刻消失一样。
  她本就不冀望祖父能帮助父亲,但也没有料到他是这副态度。父亲究竟做了什么,令他如此震怒厌恨?
  她们还没有坐下来,就听到叶居谯冷冷地道:“老三在早朝上为曲公度辩护,令皇上震怒。缇骑指老三与曲公度过从甚密,把他带走审问了。”
  叶居谯忍不住满腔怒气,末了厉声道:“竟惹上了缇事厂!孽子,为家族招致如此灾祸!孽子,孽子!”
  陶氏心中大惊,下意识维护叶安世:“老太爷,您误会了。三爷他……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叶居谯怒气更甚,厉声说道:“苦衷?他有何苦衷?曲公度卷入赵家命案,与他有什么关系?所有朝臣都噤声不语,偏偏他出言为曲公度辩护!早知如此,我就……我就……”
  叶居谯气得咬牙切齿,双手握拳又张开,到底没有将那句恶言说出来。
  对这个三子,他一向不怎么喜欢。没出息窝在少府监也就算了,现在竟闯下如此大祸。早知如此,当初他就应该压着老三,不让其出仕为官!
  一旁的叶向铤皱着眉头道:“祖父,孙儿听同僚说,曲公度被定罪是板上钉钉的了。现在三叔卷入其中,这如何是好?”
  如果不是笃信曲家会被定罪,叶向铤哪里敢直呼当朝中书令的名讳?
  此刻他对三叔的举动也有说不出的埋怨。三叔竟然惹上了缇事厂,若是三叔自己一个人出事,那也就罢了;最怕的,就是祸及整个叶家。
  三叔自己愿意作死,能找个远一点的地方吗?免得牵连了叶家!
  叶安固叹了口气,出言道:“父亲,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三弟被缇骑带走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我们得想办法将他就出来才是……”
  听了这话,叶居谯怒意稍息,却没有接上“办法”这说辞。
  叶安固知道父亲正气在头上,便转向了陶氏,宽慰道:“三弟妹,请放心,我们定会想办法将三弟救出来的。父亲唤你来,是想让你知道实情,当此之际,弟妹更要稳住三房才是。”
  陶氏红着眼睛,朝叶安固感激道:“多谢二伯了。相公他……他……”
  陶氏脑中乱哄哄的,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相公被缇骑带走了,吉凶未卜;老太爷这么生气,数落相公任意妄为,这怎么是好呢?
  她毕竟是个内宅妇人,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若非还顾念着儿女们,她都快要哭出来了。
  叶绥静静地站在陶氏身边,将所有的话语都听在耳中,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
  原来实情,竟然是这样!
  曲公度是当朝尚书令,曲家满门英才,她从不曾听说父亲与曲家有任何往来交情,父亲会为曲家说话,只是因为……因为父亲相信曲家忠义、相信曲家断不会犯下这等血案。
  父亲是为曲家、为他所相信的忠义,才会直言。
  她仿佛能看见宣政殿中是什么样的情况。满朝文武百官,明明知道中书令的家风为人,却慑于雷霆天恩和缇事厂的可怖,所有人都沉默,以求安身保命。
  只有父亲站了出来,替曲家说了公道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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