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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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心而论, 后母不是什么严苛的继母。但她自己有两个亲生的崽子要操心,自然不会分更多的注意力给孤僻而不讨人喜欢的魏荀;而魏荀的父亲是个有些刻板的生意人,死了老婆之后专注于事业, 不怎么搭理他,言语之间还对养活了他的那位师父多有蔑视,魏荀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教他的师父是个老儒生,妄图以儒家经典和手中戒尺把这个在江湖上混迹多年沾染出来的习气统统抹除, 那结果当然是不可能。
  少年魏荀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根本就是多余的, 那份陌生和掣肘让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还不如回师父身边畅快地喝西北风。
  于是魏荀不干了。他离家出走了。
  ......被隔壁郁家的郁端卿逮了个正着。
  郁家是清流贵族, 魏家一直想攀上个个共同话题深入结交, 两家又几乎对门, 因此魏家对郁家的事尤为关注。而郁端卿又是郁家的大公子,天之骄子,什么都是梁栖拔尖的,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魏老爹自然也用郁端卿的例子来鞭策过魏荀。彼时魏荀不以为意:他这么些年跟着师父走南闯北也见了不少人,自家爹就是个典型的沽名钓誉的商人,他称赞的人大概是个比他还要擅长演戏的角色文人嘛,本来就是比商人更虚伪的。
  他两个弟弟被魏老爹忽悠地一愣一愣,已经都发誓向端卿哥哥好好学习了,对其崇拜不已。
  而魏荀不一样。
  他背着包袱从树上爬下来的时候迎面撞见了郁端卿,然后他又以比老时快两倍的速度重新爬回了树上,施展三脚猫的脚上功夫就想逃跑。
  被郁端卿喊人直接用竹竿摇了下来。
  你为何要阻拦我?事后,魏荀曾咬牙切齿地问过郁端卿。
  因为你爬过头了。我见到你时,你趴的是我家的围墙呀。郁端卿脸上写着傻孩子三个大字。
  郁端卿帮他把擅自逃家这件事圆了下来,并且承诺,他什么时候觉得在魏家呆的不舒服了可以随时来找他,他会帮忙应付魏荀他爹。
  魏荀只能无奈妥协,并且从此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郁端卿不是让他来发呆的,是让他来跟着他学习的。虽然郁端卿的教学水准远超原先的老学究,态度也温润和煦,脸也长的赏心悦目,但是他教的东西难啊。
  魏荀又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基础其实比你想象的还要差,只能自己回家熬夜补习。跟上郁端卿的进度之后,郁端卿觉得这样的速度可以,于是继续向前狂飙迈进有一段时间魏荀简直是吃饭碗里都是字,走几步路都发飘。
  还是郁端卿先发现的不对劲,主动放慢了节奏,给魏荀更多的适应时间。说真的,魏荀除了字丑了一些,功课完成的都不错,没想到他从前真的是跟着师父混江湖、什么书都没念过,可见其天资之高。
  郁端卿特地上门拜访了魏老爹,在魏老爹充满了怀疑和不敢置信的眼神下得意而不遗余力地夸了他一番。
  日子就这么流水一般地过去。魏荀跟着郁端卿,天长日久,礼数举止也跟着合格起来,比从小在族中教导的堂兄还要像样。
  对门郁家却遭逢大难,分崩离析了。
  郁端卿先是入狱,接着是被典卖劳力。他虽然还不至于没入奴籍,但是为了补全官府的赎金,有人以贱价买他十年劳役他也不能拒绝。
  在魏荀的死磕下,魏老爹揣着银子去活动了。奈何上面的人似乎不希望郁家好过,郁端卿被魏老爹活动来活动去,活动到了明月洲。
  ......魏荀真想一把尿呲醒他老爹。
  但是木已成舟,魏荀也没有办法,那时候两人都只是半大孩子。
  他只能隔三差五过来探望,然后咬着牙拼命赚钱,希望在郁端卿被搓磨死之前把他救出来却不想郁端卿凭着一手琴技先站稳了脚跟。
  某一年,魏荀终于挣到一笔大财,兴冲冲地奔赴明月洲想给郁端卿赎身,却被郁端卿婉拒了。
  魏荀真的不理解明月洲这个风月之地有什么好留恋的。就算它外表看起来金碧辉煌,郁端卿难道还不知道里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郁端卿却只是抚摸着自己的琴,说:再等等吧
  我有一首曲子,一定要弹给一个人听。已经成长为青年的魏荀一字一句地将这句话给吐了出来。
  郁端卿当年说这句话时有多少少年怀春的情怀,如今的魏荀就有多少的恨铁不成钢以及深深的鄙夷。
  结果呢?他毫不留情地说,那人有说过喜欢你吗?愿意带你走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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