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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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阁与六部照常运转,临近除夕,并没有一点要过年的气象。风雨三百年,京城经历得足够。上次金兵围城,后来天花肆虐,大家似乎很平静。何首辅在武英殿上报阳继祖的信:“辽东黎庶,已到了求死地步。”
  皇帝陛下一惊:“雪灾如此严重!”
  何首辅长叹:“是的,非常严重。冻死饿死,都是死。如果冻残,来年恐怕连逃荒都逃不了。”
  皇帝陛下想起六叔跪在太庙外面,摆给自己看的石头和泥土。饥荒时百姓吃这个,还吃……还吃,小孩子。
  易子而食。
  皇帝陛下不寒而栗,他记得自己说人不能吃人,可是六叔那时说,很多像陛下一样大的小孩子,都被吃掉啦。
  坐在高高御座上的皇帝陛下瞬间淌泪:“如何救助?”
  何首辅沉默,内阁沉默,六部所有官员都沉默。
  救助?战时如何救助?从哪儿来的粮?
  武英殿外飞雪纷纷,皇帝陛下胖乎乎的小手攥拳,松开,又攥拳:“王都事,摄政王没说什么吗?”
  何首辅终于解释:“陛下仁善,心怀万民。只是这时候开平卫永平府正在激战,海路陆路都无法运粮去辽东。况且关内今年年景亦很糟,福建大旱赤地千里……”
  皇帝陛下一拍御案:“赈灾粮却不知去向!”
  小皇帝的眼泪掉得更急。内外勾连的蠹虫,赈灾粮被贪墨,被烧,被炸,南大仓珍贵的赈灾粮被践踏得一点不剩。六叔血洗福建抄没家产诛连京中,为什么?因为没东西赈灾了!六叔担了个残暴寡恩的名头!
  富太监用手帕轻轻给皇帝陛下擦脸:“陛下,摄政王会有办法的。去问问他吧?”
  皇帝陛下抽泣:“开平卫不知道战事如何,六叔也不知道好不好!”
  武英殿又沉默。这位摄政王殿下刚愎擅杀,他们如此地惧怕他,可这时候,保护他们的也是他。
  摄政王和周烈和金兵决一死战。既然等不到他们分兵去宣府,那么做个了结。开平卫内外的血肉几乎成为泥沼,人命微贱。开平卫外面石头堡被炮火轰得崩塌,关隘城门摇摇欲坠。
  摄政王戴上面甲,拎着长枪。飞玄光喘着粗气,已经没有白雾。摄政王拍拍它:“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
  飞玄光晃荡一下,打个鼻响,立刻站好,长长嘶鸣。
  金兵冲关,晏军蜂拥向前,死不后退。
  三万晏军顶十万金兵,双方死伤疲累都到了极限,便赌一把国运吧。该是谁的天下?
  多罗豫郡王阿稚奉命下山东,突然遇上名不见经传的宗政鸢。他听孔有德说过,宗政鸢骄横且目中无人。阿稚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自己被伏击,阿稚恶狠狠地啧一声,黄台吉想必是知道山东都是精锐,才放自己来对宗政鸢!兄长阿獾的已经没兵了,阿稚还有兵,难道是想借机一并铲了他们兄弟,像清洗正蓝旗一样,清洗收编他们的正白旗和镶白旗?
  阿稚绝不会后退,誓与山东兵拼杀至死,当然也绝对不受黄台吉算计!既然如此,阿稚定要南下,占了山东依山傍水脱离建州自立,用登莱船只接兄长过来,到时候再说!
  阿稚怒吼:“杀了宗政鸢,踏平山东!”
  轻兵营在伏击战中损失惨重。轻兵吃的就是断头饭,利剑出鞘便再不回还,宗政鸢含泪咆哮:“守住天津卫!勇往直前者,重赏!”
  天津卫西北方向,尸垒如山。
  一簇火焰燃烧狂奔向前,全无惧怕箭簇火器。交锋中天地消失,阿稚的副将拉着他:“郡王,再不撤退镶白旗损失太大了!”
  阿稚杀急了眼:“那也要杀了宗政鸢,杀了他!为兄弟报仇!”
  宗政鸢越杀越近,阿稚一指火色的身影:“用火器,用火器!”
  副将拉不住阿稚,阿稚不会撤退,只能大叫:“宗政鸢进入射程了,快点!炸死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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