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98.各司其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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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在东暖阁中经过了一番“诚恳认错”之后,又立刻参演了一出父子情深的戏码。而之前那“金口御言”的“十日紧闭”,也就顺其自然地改为了“戴罪立功”。因为陆向寅病情趋于稳定,而堪堪逃过一劫的孙白术,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孙白术只是性格有些木讷谨慎,但绝不愚蠢;也可以这么说,凡是在医道上有所建树的良医,都远比寻常人要聪明的多。就太子这些人为痕迹明显的“伤痕”,落在这位太医院院正眼里,简直如同小儿科一般的幼稚;若是换成擅于跌打正骨的孙白芷来,连太子用什么姿势自残,他都能推算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自己虽然有个院正的名头,说到底也只是个大夫而已。陛下传召自己前来,也仅仅是给太子治伤,其他的事与自己无关,犯不上为了一些疑点而得罪未来的一国之君。毕竟他可是刚刚深刻体会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孙院正的意思是,太子的伤情并不严重?”
  自己大儿子那膝盖上的“恐怖淤伤”与颓废萎靡的精神状态,竟然在孙白术嘴里简直不知一晒,不由得让爱子心切的颜狩大为惊讶。
  “是的陛下。太子这膝伤,可能是因为下跪的时候太过用力而导致的皮外伤,并未伤及骨骼经脉,所以……”
  说到这里,孙白术感觉在病床边的衣袍,被太子轻轻拽了一小下,于是在他略微停顿沉吟之后,便话风一转:
  “所以太子殿下的外伤并不要紧,也暂时不影响行动。但眼下正值初春时节,还有些冬季蛰伏至今的寒气,反升于地面之上,加之永灵大殿一直十分清冷,从未有人气聚拢过……所以,依老夫来看,太子殿下的真正伤处,应该于地面久跪导致初春倒寒入侵体内,眼前看虽然没有大碍,但日后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患上风湿痹症。随着年纪的增长,每逢雨雪阴寒,太子的双膝都会犹如针扎般的疼痛……”
  说到这里,孙白术站起身来,对面色阴沉的颜狩鞠躬施礼道:
  “不过陛下也无需太过忧虑,太子殿下正值青春年少,只要平日保养得当,也没什么大问题。臣下这就回去斟酌一剂温养祛寒的方子,同时再加以热敷针灸,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体内寒毒。”
  说完,在陛下的摆手示意之下,孙白术背上了医箱,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冬暖阁。他看着那有些阴沉的天空,竟然开始认真的考虑起自己这个四品太医院院正,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做下去了。
  而冬暖阁中,正心如刀绞的颜狩正紧紧握着大儿子的右手,声音极其温柔的询问道:
  “昼儿你感觉如何了?”
  太子缓缓睁开了眼,木然地转了转头,眼神立刻带着深深的惶恐地,想要爬起身来迎驾。他才刚刚动了一下,便立刻被颜狩按回了床上:
  “儿臣就是觉得有些冷而已,现在已经彻底的暖和过来,应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颜狩看着这个听话又懂事的儿子,心中满是自责。但自己毕竟先是一国之君,之后才是谁的父亲,才是谁的夫婿,此时面对国之大事,儿女情长还是要先放一放。所以他虽然极不情愿,但仍然还是不得不开口:
  “昼儿你刚刚转醒,父皇本该让你好生休养的。但我们既然身为天家皇族,自然凡事当以国事为先。如今漠北与北燕的两家使臣,已经进入奉京城中了,父皇把他们暂时安排在礼部官驿住下。尽管朕后日才会接见使臣,但我们幽北也总得提前有个准备才是。早上朕已经亲自给你二弟下旨,命他午后前去驿馆先行接待漠北使臣……那么北燕使臣,自然就得交给你这位当朝太子了。朕也知道,这接待外邦使臣本是礼部的分内事,但今时不同往日……”
  太子一听颜青鸿奉旨前去接待漠北使臣,浑身的肌肉都顿时紧张起来。虽然脸上仍然摆出一副羞愧与感激的表情,但其实整个人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父皇说的这是哪里话?人家漠北派出汗王内弟为使,我们自然也要派出分量相等的皇族中人相迎,如此一来双方的身份才会对等;而北燕一向视我们幽北三路为化外蛮荒之地,自然不会派出什么够分量的大人物。不过他们越是无礼,我们就越要遵守礼仪。也只有这样,才会让我们幽北三路的名声,在华禹大陆上更加响亮。”
  颜狩听了他这一番话顿感欣慰,他慈祥地摸了摸儿子的脸庞,心疼的说:
  “你此时重病在身,却还要为国事操劳,真得让朕这个为人君父者,有些无地自容啊……”
  颜昼立刻“挣扎”着坐起身来,咬着牙用双手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父皇无需多虑,儿臣刚在列祖列宗之前聆听了一夜的教诲,如今早已是脱胎换骨了。为儿臣者,替君父分忧本就责无旁贷。儿臣现在就梳洗一番,前去礼部官驿接见北燕使臣。”
  他这一番至诚至孝的话刚说完,就立刻朝着冬暖阁的门口“踉踉跄跄”地走去,才刚走到门口又立刻被颜狩喊下,这位君父亲自走上前去,为自己这个懂事的大儿子披上了一件外罩皮氅:
  “外面凉,再重要的事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去把!”
  说完,颜狩朝着他点了点头,自己则走回了冬暖阁中。
  而临危受命、轻伤不下火线的太子颜昼,回去传达的第一个命令,便是遣人给太医院院正孙白术,送上一千两金子。
  而此时的颜青鸿,也被灌下了李乐安亲自配好的醒酒药,只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又把刚刚换上的衣服,再次吐了一个肮脏不堪。当然,这次吐过之后,他没有继续昏睡下去,而是揉了揉眼睛,悠悠转醒:
  “来人啊,爷口渴了……”
  酒醒之人容易口渴,方才那两口“闷倒驴”喝下去,虽然并未觉得头痛欲裂,但实打实的口渴难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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