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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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还有别的安排么?”女孩子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了,“没有的话就走快一点吧!济南府的事情拖一拖不要紧,但拖久了恐生变化。那些江湖人同你们不一样,你们这些人大多时候都是重理大于重情,手段也是寻常人的手段,便是狠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江湖人不一样,他们性情各不相同,有性情古怪狠辣不讲道理的,也有重情重义侠字为先的。至于手段更是只要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这些人时间短还好,久了,谁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王栩闻言神情有一瞬间的尴尬,不过很快便释然了:“路上不用再带人了,至于其他人也正在调往济南府。祖父说了,到了济南府,事关剿灭那些江湖人的事情,全权由你做主。”
  卫瑶卿看着他,弯了弯唇:“我也可以不做主的,只要你们能做好,我不做主也无所谓。”
  王栩干笑:“还是你做主吧!对付这群人,不是我们所擅长的。”
  这种闲气是不能争的。
  ……
  ……
  “……繁华迷烟之下实则长安不安,前方战局战火燃起、山河残破、满目疮痍……真是好文采!”王老太爷沉着脸放下手中的信,“王栩是跟那臭丫头待久了脑子坏掉了?这种好文采不拿到试卷上给老夫赢个状元回来而是搬到老夫面前来卖弄?”
  “我家七郎离开时好好的一个人,现在怎的跟那群酸儒一个德性?”王老太爷脸色不善的站了起来,踱了两步,却又叹了口气,“但山河残破、满目疮痍什么的若是这一次没有做好也差不多了。”
  那封染血的急报上只有一句话:陈贼夜袭,侯爷带病迎敌交手,混战中不知所踪。
  主将失踪了。副将为稳军心,暂瞒此事,如今已连失两城,急报长安。
  原本以为两任将星会胶着一段时日,不至于如此快就有这般明显的胜负,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副将邵明用兵只占一个稳字、对上不但能稳还有奇招甚至论武亦在他之上的陈善根本没有翻盘的可能。”王老太爷说话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了,“大楚江山自西南府开始已有三成落入陈善手中,山河残破啊!”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管事此时开口了:“老太爷,既已如此了,那七公子那里要不要想办法让他们回来?”时局如此动荡,七公子这样身份尊贵,还是放在长安城比较安心。
  “这个倒是不必!”王老太爷不以为意的嗤笑了一声,“江湖人的武力手段若是能为己所用自然是一大助力,前提是那是能为己所用之人。济南府那些不是陛下的人也不是陈善的人,这些不能为己所用之人就是大麻烦了。陈善恃才自傲,黄少将军如今出事,他不惜派兵截杀传令兵,可见在他看来这江山迟早是他的。既然如此,七郎他们眼下做的就是替他的江山扫除麻烦,所以济南府的事大可放心,他不会插手的,而且还要感谢七郎他们为他的江山扫去了如此大的麻烦。这个就不用在意了,要在意的是还是黄少将军这件事。”
  “江湖人是麻烦,但眼下真正决定一国之本的还是真刀真枪打赢的仗,这个可不是小计谋小手段可以决定的,还是要靠那四十万大军。这件事情是很公平的,哪方的兵马勇猛,哪方的将领厉害,谁就能赢,不管是谁都不能左右!”王老太爷叹了口气,用戏腔念了起来,“战火四起,山河飘零,国已不国,热血儿郎奔赴疆场,百死不辞……确实热血,难怪七郎这孩子一时头脑发热了,去封信让他清醒清醒吧!”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戏了,戏苑里的台子上都落了灰,身边之事远比戏台子上那一方天地要精彩的多。戏台上输了只不过是落幕,人生若是输了,那可不止他王翰之一个人,更是全族的性命。
  任重而道远啊!
  “他不是普通男儿,他身上担负着我琅琊王氏八百年的传承,若是一族断在他手上,那他就是我琅琊王氏千百年的罪人!热血儿郎这种他可以看,可以艳羡却不可以成为这样的人,因他受了族中最好的教导、资源与培养,势必要担起这样的责任。”王老太爷深吸一口气阖眼,“至死方休!”
  就像倾一族之力培养的后辈,若是能逃过生死之劫该怎么办?带着族人的枉死缩于人后么?让族人在史书上背负这样的骂名“名留青史”么?能被挑选出倾力培养的后辈除却长辈选人时眼瞎了,又有哪个身上没有“责任”二字?如此责任又怎会允许活着的人不闻不问。
  有些事情,避不开的,是责任。
  第880章 物是
  主将失踪的消息并没有传开,但对于不少人来说这个消息并不是秘密,急报传至长安城的当天晚上便有急令传至后方守备的黄少将军胞弟黄小将军手中,急调黄小将军率部下两路人马前往前方与黄少将军汇合。
  这已经是朝中所能做出的最小的调动了,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人质疑为何突然急调黄小将军前往前方,后方守备同样缺不得人,但这件事却被天子强令以“后方守备无需这么多人马,该当尽早助黄少将军拿下陈贼”驳回。
  天子的强势回应确实暂且压住了朝中的蠢蠢欲动,至少明面上是如此,但暗地里,天子好战贪功的名声已经悄然传开。只是这个声名,她也只能自己背下,比起贪功好战的声名,若是让百姓知晓主将失踪,尤其这位主将不是一般的将领,而是百姓心中唯一可以抗击陈善的黄少将军失踪,若是这个消息传开,那才是大楚的天下都要乱了。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直到此时,安乐才明白,天子位高权重而道远,在其上有比人想到象的更多的不得已无法对人言明。
  “国家治得好,功未必会有陛下的一份;但若是治不好,这过陛下是不担也得担的。”郭太师这些时日愈发瘦削,原本平静祥和的老人仿佛在这段时间拼命的耗尽了自己的生命一般,迅速老去,颤颤悠悠,被斗篷围着的人瘦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
  安乐神情恍惚,再次抬起头看向郭太师,半晌之后,悲从心起:“外祖,您这些时日老了很多。”说罢这句话便是一愣,她有多久没喊过一声“外祖”了?初登基时似乎喊过,再后来呢?她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喊外祖了。
  她坐在那个位子上警惕着小心着身边每一个人,包括从未伤害过自己的外祖。
  郭太师叹了口气,想笑却又觉得累了笑不出来,便暂且做罢,只是叹道:“你父皇是做的不好,但也不尽然是他的错。天子有诸多身不由己,一步错便有可能江山倾覆。他惧是因为怕行错一步而成为李氏江山的千古罪人,陛下,你可明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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