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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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宋宜再进一步,咄咄逼人,“许叔可知诬陷如何定罪?”
  管事的手再次哆嗦了下,没答话。
  宋宜短促地笑了声,似嘲讽,又似志在必得,“加等反坐,谋反诛九族,不知许叔能否告诉我加等……”
  宋宜没能说完后半句话,管事已扼住了她的喉咙。那是上过沙场拉过大弓的大手,宋宜被他掐得瞬间说不出话来,脸色亦一片惨白,她试图去拨开那支扼住她呼吸的手,却徒劳无功。
  管事冷笑了声,“老奴伺候县主和王爷多年,县主如此轻易便怀疑到老奴头上,又何曾真心待过老奴?”
  管事力道加大,将宋宜抵到墙上,竟是将她整个人都半提了起来,宋宜喘息声逐渐加重,也没法子喊人,只能听他继续道:“县主不曾问过我一句为何要不信不义,我亦对不起宋家,既如此,从此两清了,县主今后……”
  宋宜的指甲在挣扎中嵌进了他脖子后的肉里,管事吃痛,手上力道一松,宋宜贴着墙缓缓滑下,贴在墙根处不断咳嗽,脖颈处已经被掐得通红。
  管事摸了把脖子,见有血,啐了口,接完了方才的最后半句话:“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装的了,县主今夜便是设计诈我,那也是诈成功了。老奴就先行离开一步,日后还请县主照顾好王爷,如果县主愿意,还请代我向王爷赔个罪。”
  “能在北衙眼皮底下随意行动,许叔果真是司礼监的人了。”宋宜贴在墙上,喘过气来,缓缓答了他的话,“既然如此,感谢许叔多年照顾。至于赔罪么,我便不代劳了。”
  管事从后院侧门悄悄溜了去,宋宜举起右手,看了眼带血的指甲缝,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在井边找了点水冲净了,又将领口掩了掩,这才回大堂,却不想恰巧碰见沈度从楼上下来,两人对视一眼,宋宜做贼心虚,悄悄溜回了座位,见沈度没跟过来,飞速扒了几口饭,找了借口先一步回了房。
  她草草洗漱了下便和衣躺上了床,手还在微微发抖,只好一直咬着唇迫自己镇静,直到尝到腥咸味道,这才回过神来,听到众人上楼的声音,这才勉强放心了些。
  夜里雪势越发大,客栈寒碜,寒津津的风自窗户缝隙中钻入,成了无孔不入的幽冷。宋宜裹紧了被子,却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门口有人敲门,“县主,沈大人请您到大堂一趟。”
  宋宜心里一颤,装作睡着,门口的敲门声却不止,怕吵到别人,她只好应道:“我已歇下了,有什么事也请沈大人明日再说吧。”
  那人不依不挠,“大人请您务必前去。”
  宋宜一股火腾地蹿起来,猛地将被子一掀,怒气冲冲地穿好了鞋,走到门口,人才差不多冷静下来。
  事到如今,她倒是越发看不懂沈度了,一方面似在刻意为难,另一方面却又似在处处放她一马,安的什么心,她竟半点也看不出来。
  她下楼时,沈度命人煮了锅羊肉,隔着老远便能闻见那股子膻味儿,瞧见她来,赔了个笑,“还以为县主不肯赏光。”
  请宋宜下来的禁军在一旁站着尴尬,但走也不合规矩,沈度冲他示意,“县主整日都没怎么进食,怕误了明日脚程,特地叫人重新煮的,也来尝尝?”
  沈度这话坦坦荡荡也合情合理,倒显得北衙小气太过,那人有些不好意思,推脱了,“既如此,还请县主和大人慢用,小人在一旁候着,二位有事吩咐便是。”
  瞧见那人远远守在一旁,沈度替她盛了碗汤。汤上漂几滴油珠子,再配上几段小葱,沈度替她拿了勺,“夜里寒凉,这羊肉汤驱寒,县主尝尝。”
  宋宜四下看了眼北衙动静,这才接过,却没喝,“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如直说。”
  沈度替自己也盛了碗,拿汤勺搅了搅,任它凉着,这才看向宋宜,眉峰蹙起,半晌,他低声道:“许林死了,中毒。”
  宋宜拿碗的手一颤,那几段碎葱花便荡来荡去不得安生,宋宜目光亦随着葱花动了许久,待它不动了,才道:“大人认定是我了?”
  “他死在去帝京的路上,从这客栈走出去五里地而已。”沈度喝了口汤,“方才你同他在后院。”
  “便是我又如何?我既尚未被贬为庶人,这事就不过是主子处死一个家仆,值得沈大人煞费苦心来套我的话?”
  “宋宜。”沈度喝住她。
  宋宜没料到他竟会直呼她名讳,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便听他继续道:“宋宜,你少自作聪明。你能看出来的东西,王爷在官场如鱼得水多年,你以为他会看不出来?那他为何不动手?你揪出一个明面上的许林,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暗地里的许林,你定阳王府尚有一日生机,身边的眼线便一日不会少。”
  宋宜半晌没说话,沈度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刚想挽回,就听宋宜问道:“大人这算是在关心文嘉?”
  “不过是不想看见县主犯蠢。”沈度的声音已恢复平稳,半点听不出来波动,和方才的反应判若两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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