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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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宴客,巳时方到,已陆陆续续来了客。宋珏亲到门厅迎客,朝臣们的宴席设在四面厅,女眷的宴则设在花厅,女眷轿撵直接入府,停在一旁的轿厅,宋宜候在一旁,同来往的命妇问好。
  端王似是过意不去,今日亲带了厚礼来贺,还带了长平再次登门致歉。刘盈在花厅寻了一遭,又到院中溜了一圈,没见着那病秧子,拉了下人一问也说没见过,只好过来找宋宜,问:“宋珩呢?”
  宋宜指了指他住的院落,又道:“别去。他若是个知礼数的,今日合该到前厅来,断没有让客人去寻他的道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刘盈嗤笑了声,“就他。”
  宋宜还要回话,小厮急急忙忙过来,冲她禀道:“东宫亲至,想要见见县主,世子请县主即刻去趟门厅。”
  宋宜冲刘盈致以抱歉一笑,随小厮穿游廊往门厅去,心思却已到了八丈开外。
  那夜之后,东宫亦被宣室殿那位狠狠敲了记警钟,这几月来很是低调,日常难得露脸。当日东宫欲亡宋家的心思再明显不过,如今那位说是要为定阳王府长脸,却派了东宫前来,存的是什么心思,她一时琢磨不透,但面子上的功夫终究要做足,不能怠慢。
  她往前厅的这空当,沈度也到了王府大门外,恰巧遇上同样姗姗来迟的褚彧明。他身后随从捧着厚礼,挡住了脸,沈度总觉得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连看了好几眼,又没看出来什么异样,只得作罢。
  褚彧明声音压得低:“北郡告捷,定阳王下月可就要返京了。”
  沈度矮他一级阶梯,跟在他身后入府,只“嗯”了声,未作表示。
  褚彧明回头看他,“退之,我是过来人,你别步我的后尘,省得后悔一生。怜取眼前人,那丫头是个妙人。”
  沈度抬眼看他一眼,“眼下暂且没这等心思。”
  “两不耽误。东宫如今谨慎得很,你暂且寻不着他什么错处,反正也是闲着,不如趁机把这事了了。”褚彧明垂眼看他,意味深长道,“当日你用来迫东宫收手的那些东西,若是时机掐得好,易储也不是不可能。你花了多少工夫和心血才能得来这些东西,这般轻易就拿了出来。你小子,敢扪心自问,你当真没半点心思么?”
  沈度摇头。
  “你若要成大事,少不了等上三五年,那丫头可等不了这么久。更何况,你若当真同那丫头有缘,定阳王府还是一大助力。左右当日定阳王也未对不起你沈家,还救了你这后生一命。”褚彧明摇摇头,往前走了几步,“再说,你也别诳我,情之一字,可半点不由人。我是过来人,你瞒不了我。”
  “堂堂首辅大人竟然喜欢做媒,下官失敬。”
  褚彧明“嗨”了声,“你这小子,你如今呛我,日后自有你后悔的时候。我现在就想啊,当年你娘若跟了我,也不至于落了这么个结局。我这一生作孽太多,怎么说也得替你娘把你的大事料理好喽,下辈子才有颜面再见她。”
  这话沈度已听了不下数百遍,实在懒得搭理他,在背后默默朝他翻了个白眼。
  王府下人迎上来,引他们去前厅,褚彧明噤了声。刚穿过垂花门,他顿住脚步,下巴微微抬了抬,指向前方,“你不着急,有人可比你着急。”
  沈度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宋宜和刘昶正在亭中,宋宜躬身,亲自为刘昶点茶。
  刘昶掀袍在石凳上落座,宋宜执壶,替他斟了杯茶。
  褚彧明往前走了两步,同王府小厮吩咐了几句,那小厮行了个礼告了退,他也停在了廊柱后方。他为尊长,他不走,沈度只得停在他身后候着,同这位为老不尊的首辅大人,一并做这难登大雅之堂的偷听墙角之事。
  凉亭掩在廊柱后方,亭中二人的谈话清晰可闻。
  刘昶客气道:“王爷不日将班师回朝,提前贺喜县主了。”
  接着便是宋宜那惯常冷冷清清的声音:“谢殿下挂怀。”
  刘昶知她的性子,亲自替她也斟了杯茶,“还在怪孤?”
  “不敢。”宋宜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稳稳放上桌沿,并不肯赏脸喝上一口。
  “文嘉,”刘昶的语调带了几分无奈,低低拖长,“你知道孤的性子,你当日若肯对孤服个软,孤自会手下留情。”
  “殿下的意思是,等定阳王府满门被灭,殿下自会暗中将文嘉纳入东宫,改名换姓养作金丝雀,永世不得见光?”宋宜直视他,“可是,若非当日北衙留情,殿下今日,兴许已经见不到活着的文嘉了。”
  “孟添益提前打过招呼,北衙那帮人哪敢要你性命?”刘昶一时语塞,一口气将整杯热茶咽下,缓了好一会子,才道,“更何况,你若是当年肯对孤服个软,又怎会有今日北衙之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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