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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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帝身在高位三十余年,生杀予夺,语气自然是极威严的,这分明是句极具威慑性的话,但她只是行了个大礼,恭谨道:“既如此,文嘉谢陛下隆恩。”
  燕帝一哽,差点被她气得一口气噎住,拂袖去了。
  宋宜一人留在侧殿内,宫人在侧,燕帝未叫她起,她自是不能起的。但她仍是偷了个懒,直起了上半身,侧头去望殿外的动静。
  她方才大着胆子一试,若是燕帝方才当真赐她一死,她如今怕是已身处午门之外了,如今想来仍是心悸。但这一试,她也知,眼下顾忌着她爹的面子,燕帝总不好当真取她性命的。
  只是,夹在其中为难的,也是她这爹爹罢了。
  她在这头琢磨着帝王心思,宋珩那头也没闲着,拉了刘盈躲进角落,逼问她:“你不说你下手有轻重么?怎么人都弄死了?还死得那么难堪,贵妃能善罢甘休么?”
  刘盈瘪嘴,“真不是我干的,我就找人揍了他一顿。”
  宋珩不信,“他可是被人捆了手脚丢进池里的。”
  刘盈觉着委屈,“真不是我,我是叫人把他捆了放池边上了,这不是想着一会儿朝宴散了大家出宫都能瞧见他这醉鬼样么,你出了气也能高兴上两天。”
  宋珩白她一眼,她忙将右手举过头顶,“我发誓,真不是我杀的,我没事杀他干嘛啊,得罪了一个您还不够吗?我还凑上去再得罪一个贵妃,我傻吗?”
  “你是不傻,”宋珩戳了戳她脑门,“你是闯祸精。”
  刘盈恼他动手动脚的,正要还手,就见北衙的人过来请,出事的是外戚,贵妃又正当宠,按旧例连夜调捕狱司入宫审理此事再正常不过,宋珩冲刘盈道:“老实交代,别连累别人陪你关在这儿。”
  刘盈“嘁”了声,跟着北衙的人走了。
  宋珩往殿里环视了一圈,找认识的人打发时间,这一望就望见了沈度,冲他走过去。
  禁军候在一侧,瞧见宋珩动作,虽不合规矩,但并不是同外间的人通气往来,两人都暂扣在此处,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定阳王方才风光还朝,在朝多年,都是有眼色的,虽然同宋家不合多年,也没必要在这等小事上找他麻烦,于是由了他去。
  没人阻拦,宋珩两步走到他面前找他问罪:“我姐呢?方才陛下派人过来问,说还没回来。”
  沈度犹疑了一下,还未出口,又听他质问:“能把我姐拦在外头这么久的,也只有你了。说吧,怎么回事?”
  “她……”沈度话刚出口,就被人阻了,来人冲他道,“公事公办,沈大人,请吧。”
  宋珩微恼,沈度同他拱了拱手,神色如常地同来人入了一旁的厢房。
  那人请他落了座,上首坐着另外一人,此人并不客套,开门见山,“大人出席朝宴,怎未穿朝服?”
  沈度尚在犹疑如何作答,又听他问:“沈大人的朝服为何在含元旧殿?”
  那人冷笑了声:“文嘉县主方从里间出来。”
  第34章
  沈度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眉骨处横亘着一道狰狞的刀疤,这人便是周谨调离后新上任的捕狱司中郎将了,让顶头的中郎将来审他,这架势也太抬举他了些。
  御史朝服有御史台印记,平素是彰显皇恩显示特权的用处,今夜虽人多混乱,但能出此等纰漏的,自然只他一人,这一劫他躲不过。当时事态紧急,他确实没有时间处理朝服,但他将其藏进了一旁的密林,并非留在了含元殿这等容易被盘查之处。
  刀疤凝了神,讥诮道:“陛下亲派人去请的文嘉县主,宫中私……”
  前半句话已经让他得知他想要的信息了,沈度适时打断:“大人慎言,文嘉县主乃陛下亲封,如今陛下又有亲自为其指婚的意思,大人胆敢污蔑县主,便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了,不知有几个脑袋可掉的?”
  刀疤不想他竟敢如此还嘴,一时哽住,沈度又接道:“还是说,东宫殿下觉着此次指婚并无胜算,巴不得文嘉县主就此声名受损,陛下也不好再为其指婚,只能落个旁的结局?”
  “沈大人好大的胆子,妄议东宫是何罪,大人身在御史台,不会不知吧?”刀疤盯着他,“现下可不是大人风闻弹人的时候,需得有实据。”
  沈度未接话,刀疤又道:“还请沈大人不要绕弯子,朝服为何在含元殿?这可是数十禁军当场搜出来的,大人总不会说又是污蔑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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