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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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会怎么做?只是护她安全,有用吗?
  糜芜下意识地问道:“你主子呢?”
  昨夜三省斋中灯火亮了通宵,崔恕片刻不曾合眼,一直在书房中查阅卷册,部署规划,五更不到又带着何卓出了门,张离私下猜测主子的异常情形多半跟昨晚与糜芜见那一面有关系,但这些话却都不能说,于是张离只道:“主子一大早出门去了。”
  又出门去了,他这些天倒是很忙,到底为的是什么事?糜芜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主子的行踪,我们做下属的从不敢过问。”张离道。
  糜芜垂了眼帘。昨夜算是谈崩了吗?他没有挽留她,今日也没有传话,似乎是崩了,然而他又让张离留下待命,似乎又和从前一样。要再寻他吗?
  她道:“等你主子回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只是这一等,将近一个时辰还没有崔恕的消息,糜芜等不得,忙又溜去了柳枝巷,然而窈娘的小院也锁着门,寂无人声。
  夜幕四合,三省斋偏厅中一支红烛光焰摇摇,照着灯下闷坐无聊的美人,主人依旧没有回来,而美人在这里,已经等了许久。
  子时将尽,糜芜懒懒地站起身来,道:“我不等了,你家主子要是有事,让他来找我吧。”
  她慢慢走出三省斋,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求人的滋味,可真是不大美妙。
  从进京到现在,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从来就没有停过,固然她也没吃亏,然而这样一步步算计着提防着,与从前在乡下处境艰难时,又有什么差别?
  权势,可真是个好东西,可惜她没有。
  糜芜低低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自言自语道:“这样可不行呢。”
  与其求人,尤其是求崔恕这样难缠的人,还不如求己。
  也许是崔恕太强,这段时间里,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先来寻他,可说到底,他也只是外人,若是一辈子都要求他办事,那么一辈子都要受制于他。
  更何况,他连正妻的位置都不肯许她,待她也不过如此,她值得更好的价码,更强的男人。
  糜芜微微眯了眼,如今她并不在选秀的单子上,那么当年的惠妃,是用什么手段让皇帝亲笔加了她的名字呢?
  丑正十分,崔恕披着一身星光匆匆赶回来,刚踏进大门,就听张离说道:“主子,江小姐在这里等您等了半个时辰,快到丑时才走。”
  崔恕步子微顿,问道:“她有什么事?”
  “小姐并没说,”张离答道,“不过小姐临走时交代,若是主子有事的话,就去找她。”
  在这样深的夜,留下这样一句话……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冀升起来,崔恕折返身,快步向外走去。
  倚香院的布置他早已烂熟在心,逾墙而入,踩着白石的甬路,踏上松木的廊庑,来到她的窗前。抬手一推,窗子却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开着,她留了话,却并没有等他。
  可他既然来了,总要见到人才行。崔恕并不迟疑,屈指叩响绿漆的窗棂。
  静夜之中,虽然只是轻轻几响,声音也十分清楚,只是屋中人迟迟不应,想来是睡得熟了。崔恕等了片刻,不见回应,索性扭断插栓,打起窗子,低声唤道:“糜芜。”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然而如此熟悉,仿佛在心中早已唤过百遍千遍。
  熟悉的媚意再次翻涌,崔恕近前一步,再一次唤她:“糜芜。”
  许久,才听见她在里面低低地应了一声:“唔。”
  声音涩滞,带着惺忪的睡意,崔恕听在耳朵里,心里某处越发热了起来,声音里不觉带了点柔情:“是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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