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校友番外(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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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凌,出身世家,自身条件颇为优秀的一个女子。人说“谁的青春没遇过个把渣”,傅女士的遭遇比较惨,她遇了个渣男,更倒霉的是,她还嫁给这个渣子了。
  彼时全国性的科考已经推行了两百年了,大批优秀人才通过这种形式涌现了出来。世家的观念也随着这些改变的深入,发生了一些变化——只要是确实优秀的人才,也不是不可以联姻。
  田季安就是这样的优秀人才,功课一把抓,考试也是优。说田季安是渣呢,这个评语也不是特别确切。他是乡间农人出身,事父母至孝,对老师够尊敬,对手足够亲爱,为人也是廉洁自好。家里面呢,父母也是勤劳俭朴的好人。
  傅氏算是开明的了,看田季安年富力强,小伙子相貌也不错,打量着似崇道堂创校人那样,投资一个潜力股。这样做也没有什么不对,唯一的不对就是——人不对!
  也是世家傲气使然,也是心疼女儿,更是不能让人说瞧不起女婿,傅家很是尽心地给女儿办了大笔的嫁妆,连宅院都有了——田家贫,恐居住的地方小。傅家待亲家也客气,临嫁前还特意嘱咐女儿:“你既也觉不错,就认真过活,顺着点儿。好东西也给你准备了,他们家贫,大不了咱们补贴,只有一条,不要以为是谢恩,那样谁也受不了。”
  傅凌认真听了,暗暗点头。她全家都是认真筛选过田季安的,孝义忠悌,样样行。也决心过过日子。
  不想新婚没三天,就发现这情况不太一样。
  田家是劳动人民出身,说纯朴,那是真纯朴,田父自己不好说,田母出面与儿媳妇说,家里雇这么多仆人太浪费了,有事家里人自己就做得了。把雇来的仆人给辞了,前后三进庭院,就自家人住了——唯因院子太大,留一门房、一厨娘、一车夫。田家人觉得宽敞,傅凌觉得没人陪,空得慌。
  接着,一应衣食住行都要自己动手,洗衣做饭不用说,田母闲不住,把后院花园里的鲜花全刨了种上了菜,还招呼儿媳妇们一起种菜。两个嫂子挑水浇园、施肥拔草的,傅凌嫁后已经换上了布衣,见此情景也只有干瞪眼。暗道,既然是嫁了来,就不计较那值上千贯的花了吧,反正都当陪嫁了。
  晚上偶与田季安一提:“长辈们年事已高,还要劳作,太艰难了,还是雇些人来帮佣吧。庄上的粮食瓜菜也够吃了。”
  田季安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回去与父母商量。
  田母还很讲道理:“那都是她的陪嫁,这个我懂,是她的,以后要留给子孙的。我们不用,你们也不要用,多攒些儿,留给子孙多好?反正都是我孙子的,留着呗,她如今花用了,留给孩子们的就少了。”
  田季安还说一句:“如今也不是供不起,大家舒服些不是?”
  田母道:“四郎,你媳妇是大家子出身,可咱们家不是,是委屈她了。谁叫咱们家就是这个样儿呢?以后要过一辈子的,初闺媳妇,落地孩儿,要教的。一家一个模样。你几个嫂子不是也这样做了吗?”
  田季安是个孝子,老婆和老娘,权衡一下,他还是顺了老娘。
  太孝顺友爱了!
  傅凌很是头疼,一想田季安所说也有道理,她已是田家妇了,俭朴就俭朴吧。可真是受罪!她在娘家平日也早起,那是起来跟长辈请安,完了就有热茶热饭吃,这是早起,还要烧火做饭,忙个大半天没吃的。
  对外还要说“安贫乐道”,外面看着世家女脱华服去丽饰,布衣荆钗,还要赞她一声好风骨!忍就忍了吧。
  这些就算了,等怀孕,居然也得不到照顾!想吃的吃不上,就是一只鸡,早上炖了晚上续水接着熬……这就过份了吧?几位嫂子居然还背后说她:“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比咱们娇贵,是该歇着。”
  田母也觉得已经不错了,当初她怀孩子的时候,快临产了还在下地,如今儿媳根本没什么重活,比自己当年好多了。这……大户人家是不一样,可谁叫现在他们家不是呢?傅凌纵然是锻炼身体,到底不是粗壮人,又心里有气,开始还不肯跟娘家诉苦。终于忧郁成疾,孩子流掉了!
  傅凌当时就炸毛了,可惜身体不好,没发作就昏倒。傅家来人看女儿,见此情景方知不妙,要接女儿回去,田家还不许——哪有病了的媳妇回娘家的呢?这不是嫌咱们照顾得不好么?田季安,只跪在岳父面前流泪,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肯让老婆走。
  待傅凌转醒,床前守着她娘的丫头,从丫头口中知道了事情之后,差点没背过气去。
  事情闹到这样,傅凌娘家却只是要求田家“善待”女儿,名门傅氏,实在担不得这“无故”把女儿接走的名声。怎么看,怎么像是守不得清贫,嫌贫爱富听起来也不好听。
  田父田母本身与这小儿媳妇就有些隔阂,她顺口说出来的词他们听不懂。最初对世家的敬畏过去之后,田母更爱跟其他草根儿媳妇一起说话,取笑傅凌“跩文”。被亲家一弄,田母经不得坐在地上拍地大哭,傅氏家人深觉无奈。
  傅凌到底年轻气盛,而且,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她的愤怒是无可估量的。她有许多同学,有男有女,嫁了之后因为顾虑到田季安的感受,很少有太多联系,此时也顾不得了,以“散闷”为由,她去了慈幼局,联络到了在那里的同学。
  崇道堂的女生由来生气高、胆子大、脑子灵,一阵叽咕,与傅氏一样出身的人就义愤了:“平日辛苦也就罢了,怎么怀着身子也这般苛刻?你又不是没嫁妆!莫不是要把你治死了,贪了你的嫁妆了吧?”
  以此为蓝本,流言满天飞。田季安被参“德才兼失”,有好事之御史曰:“不能齐家,何以治国?其人愚孝,必为奸佞!”御史的推理也很有才:知道父母做得不对还纵容,就是不孝,由家及国,为了让国君开心,知道皇帝做错了,也就只会拍马屁,可见是个佞臣的好苗子!纵容父母弄死媳妇儿图人家的嫁妆,你个男人还要脸不要?
  纵傅家不欲女儿离婚,傅氏在慈幼局里看了许多小孩子,一下子就想到自己那没缘的孩子,眼都气得红了,也是非离不可了。和离嘛,夫妻双方不要过下去,那就和离。又有一帮子年轻不怕事大的同学,有些已经入仕了,还坑爹的有许多是御史,嘘——
  终于这亲戚是做不成了,傅家只能同意女儿离婚,傅父对着祖先牌位跪了半宿,第二天起来让儿子们带上嫁妆单子去盘点女儿的嫁妆。别说,田母俭朴,用掉得并不多,多数是为田季安应酬给用掉了。没啥客气的了,统统收回了!
  田母傻眼了:“这,这就都拿走了?”连住的房子都是人家的呢,傅家限期让田家搬家,好险没让他们赔那几千贯的牡丹。这消息被传了出去,更坐实了田家人品不好似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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