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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旧是记忆里蒋乾看一眼就要逃避的模样。
  蒋乾突然仰头,用力地朝蒋明州的头部撞过去。蒋明州低喊了一声,捂着脑袋坐到地上。
  蒋乾趁机爬起来要逃跑,被蒋明州伸出脚绊了一下,仰面摔倒,后脑勺撞击地面,膝盖擦破皮,火辣辣地开始疼。
  摔得太狠,当下的大脑是当机的。
  任凭蒋乾只空白了几秒就迅速反应要爬起来,却依旧没能顺利逃掉。
  蒋明州扬起手,对着他的脑袋又用力砸了几拳。
  蒋乾视线陷入一片黑暗,单调的耳鸣如同直线般贯穿整个大脑。
  “还敢逃?小兔崽子,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下场!”蒋明州踢开那块告示牌,抓起他的脚腕骨,把他整个人沿着地面拖行到工地深处。
  蒋乾挣扎着去踹他,被蒋明州抓得更紧。
  身上的衣服都是夏季的,很薄,被拖得很快磨破,露出皮肤,直接与地面进行惨烈的摩擦。
  蒋乾的腰腹和腿部被刚才的两跤摔得毫无招架之力,比疼痛更强烈席卷大脑的,是恐惧。
  从童年时期就集中反复养成的阴影窒息。
  他习惯了伏着身体,习惯了不反抗。
  快将近一年的治疗在顷刻间效果化为乌有。
  蒋乾的额头上开始大量地冒冷汗,浑身抽搐,胃里涌上一阵又一阵的恶心,他一边凭着稀薄的意志力弱势挣扎着,一边用牙齿咬着自己的手背,以此来消除迅速占据心头的各种恐慌焦躁。
  蒋明州拖着他走了很长时间,这里过于黑暗,蒋乾的眼睛看不到任何光亮。
  直到最后,蒋乾浑身的伤口都开始处于麻木状态,蒋明州突然停了下来。
  蒋乾感受到了一点光亮,松开咬住手背的牙齿,吃力睁眼,努力分辨着周围的环境,只看到头顶上方一盏破旧的路灯,时不时还闪几下。
  “我当初求你放我出去,你那么冷血地拒绝。”在余下断续的耳鸣声里,他听到蒋明州这么说。
  “你明天不是还高考吗?”蒋明州笑了一声,“梦里考去吧!”
  说着,他抬脚,朝蒋乾的脑袋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蒋乾呕出一些血,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摔出去,摔到一个覆盖着大片塑料布的沙堆旁边。
  随后蒋明州把塑料布突然一下子掀起来,蒋乾才看清楚这是根本就不是个沙坑。
  这是口废弃的井。
  “你疯了.......”他挣扎着低声含糊不清道。
  “我是疯了啊,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蒋明州狠狠啐了一口,“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好儿子离我而去啊!我怎么可以看着你过上和我完全不一样的日子!我要你跟我一样完蛋!”
  话音未落,一声闷响。
  大片灰尘哗然扬起,蒋乾的身体如同井口那些破碎的碎石砂砾一般落入井底,脑部再次受到剧烈撞击,疼痛沿着五脏六腑蔓延到全身,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撕裂开来。
  “在这儿待着吧!待到明天太阳下山都不会有人找得到你!”
  在逐渐模糊掉的意识里,蒋乾听到头顶上传来蒋明州诅咒般的声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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