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橘绿时 第6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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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纰漏是指跟我爸那样吗?”
  汪盐听到这一句,不敢碰他正在开车的手,只骂他,“你住口吧!”
  孙施惠没再答她的话,而是就近出口,下了高架,一路靠边停了下来。几乎车子泊停好的一秒间,他问汪盐,“如果当年,我被爷爷打死。汪盐,你会跟他们一样,记一个死去的人一辈子吗?”
  他那天已经问过同样的话的。
  汪盐依旧怪他任性,“记着的人是谁,是你父亲连着血脉的人!外人怎么会记住!”
  “汪盐,我想你记住我。”
  副驾上的人訇然般地愣住了。
  “爷爷打我,不为了任何人。因为我说了我和他的儿子没有关系,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父母。即便本来有的,也被他的私欲剥夺了。他要我记住我父亲,汪盐,你告诉我如何记住一个我连面都没蒙过的人。”孙施惠一身黑白商务正装,通身的冷淡甚至凉薄。说到他如今身家利益都联系着的人,主导他二十年命运的人,他仿佛丝毫的感恩都没有。
  仿佛他失去的与得到的,都是命运给他安排好的。他只有冷静冷漠地接受。
  他的事务观里,有规训有利益有风险有继承,唯独没有所谓之爱。
  那一截记忆里,孙施惠曾经冷漠无比地告诉孙开祥,他无论如何也会一直记得他母亲和阿姐,记得他从前叫施惠,记得爷爷厌恶的那个女人,也许千人骑万人跨。其中一个恩客就是您的宝贝儿子。
  孙施惠这才挨了老爷子狠狠一顿打。打得脊背上一块好肉都没有。
  汪盐听着怔了许久,她只记得那时候,孙施惠傲慢狂悖地让她滚。
  汪盐那时候就笃定,他即便死,她也不会回头的。
  “爷爷……”汪盐几乎是颤抖地,“只是怕你和你父亲走上一样的路。”
  孙施惠冷漠一笑,“汪盐,我不是他,不是孙金锡。况且,孙金锡的死也和那个女人毫无关系。”
  是的。人在极限悲怆里,总会下意识规避些什么,找一些容易说服自己相信的理由。
  世上最大的笑话就是,红颜祸水。
  “你还想着你母亲和阿姐?”汪盐试着问他。她也想知道。
  “想着什么?想着她们遗弃了我?”
  “汪盐,我又做错了什么,要这样不知情地被送过来。爷爷哪怕死,他也留着一手。”孙施惠冷冷地说着,忽而,松了安全带,手来抄汪盐的腰,重重把她往上一提,捞紧住她,“汪盐,你告诉我,我要不要原谅这样的遗弃罪?”
  “……”汪盐被他扪得出不了气,挨得近的缘故,她能看到孙施惠内双眼尾一梢未名的情绪。她如实陈述,也是替他开口,“原不原谅,你都还记着她们,哪怕恨意多一点。”
  “是。”有人说着,濡湿的热气钻进了汪盐甜丝丝的气息里。曾有一度,他也是这样恨着她,不想原谅她,可是始终记着。
  记着,明明是他先认识她汪盐的。可是掉头,她就不理会他了。
  他恨了她好长时间。
  孙施惠自认专心致志地待她,他没有姊妹兄弟,那些年,他把她当自己。
  那些人看着她跌到龙沟里,孙施惠是跑去拉她上来的。他不允许任何人笑话她。
  可是最后,他落着她什么了。落着她替别人传什么情书贺卡,孙施惠恨透她了。
  汪盐想说什么,他重重咬住她,咬人,咬字。
  他再忿忿指责她,“坐我的车子从来不敢睡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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