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伟清不太避讳亲近的人。(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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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悠扬扬了扬眉,脸上按兵不动,心里却有点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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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一进大门,训练有素的礼仪小姐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在看见他们一副穷酸样后,怀疑他们走错了地方,“这是……”
  齐临面不改色地在礼仪小姐们的簇拥下走向前台,拿出身份证:“我们刚才定了间房,请尽快帮我们办理入住。”
  “好的,先生,”前台机械化地接过身份证,不巧输入信息时抬眼看了眼来人,顿时傻眼,觉得眼前两个人就像是抱着孩子进城打工养家糊口的农民工,“您二位这是……”
  何悠扬一方面觉得尴尬,一方面憋笑憋得肚子疼,他甩了甩头发,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天男散面粉:“快点吧,我们想……洗个澡。”
  前台见多识广,阅人无数,还是被他们俩惊世骇俗的造型震惊得说不出话:“好、好的,先生,这、这是你们的房卡,八楼,电梯前边左拐,噗哈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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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临:“……”
  电梯匀速上升,何悠扬终于从镜子中看见自己啼笑皆非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差个破碗就能往马路边一坐去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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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临怀中的孩子一直吮不到手指,不乐意了,不满地哼了两声,四肢并用开始乱动。齐临平日里虽然喜欢招猫逗狗,但向来对还不会爬的小婴儿敬而远之,觉得这东西就像齐老太太贡桌上的佛像,碰不得摸不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脆弱的玩意儿碰倒、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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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所措调整姿势,可是怀里的孩子越来越别扭。
  “它可能是饿了,都好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他们肯定也不会喂它什么好东西吃。”何悠扬从齐临怀里接过襁褓,“我来抱吧,你这抱得姿势都不对。”
  齐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确不会抱,难道何悠扬去过月嫂班偷师,会抱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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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它是男孩还是女孩啊。”何悠扬做了个鬼脸哄它,还真抱得有模有样的,“还挺沉,叫它铅球得了,怎么样?”
  齐临:“你取的名字……都让人觉得很有投掷欲,想把它扔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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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房门,何悠扬微微失望了一下,这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齐临定了个双人标间,而不是大床房。
  从硕大的落地窗外看去,这是个欣赏风景的好地方,酒店是好酒店,设施是好设施,只可惜阳山这地,好像本就没什么水天一色、山清水秀。窗帘一拉开,灯火都少得可怜,就一条还算秀气的河道,两岸初春的柳树却磨磨蹭蹭地还未抽芽,有点萧条。
  何悠扬把铅球轻轻放在沙发上,齐临开了空调,等室内温度上升,立马就想把铅球身上裹着的不像样的破布脱了。何悠扬去卫生间端了盆热水,沾湿了毛巾等着给它擦身子。
  齐临先是把它外层裹着的那块污秽不堪的外壳剥了,随手扔在一边,没想到几张纸从里面滑落在地。
  何悠扬捡起一看——竟是一张白纸黑字的送养协议和一张绿油油的出生证明。
  那张协议上用正楷写着:“因家庭贫困无力抚养,本人将于xxxx年x月x日出生的婴儿无偿送养xxx夫妇,望你们二人今后能善待孩子,让他平安快乐地长大。我们不会以任何方式要回孩子。”
  最下面又写了三遍“望你们二人今后能善待孩子”和几个加重语气的感叹号。
  何悠扬将这张纸放到一边,心里有些堵。原来抛弃一个孩子,就是一句无力抚养能做出的决定,就像穷困的主人不堪重负,抛弃一只相依为命的狗,任他去流浪。
  “是个男孩,”何悠扬又拿过那张出生证明,草草看了一眼便递给齐临,他低垂着眼眉,坐在床边,喃喃地说,“我出生的时候……也差不多七斤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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