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邈邈故人庄(上)(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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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凤知道芳笙说得在理,但血池图是她一生大计所在,无论如何,她必须亲自去一趟,才能放下心来。
  她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即便是个陷阱,也要看有没有本事困得住我!”
  芳笙将冰片捣在金卮中,提议道:“你那样器重梅姑娘,不如让她代你走这一遭,也好试探她对你的忠心。”又像是在自说自话:“情爱之事,一旦陷进去,尤其是小姑娘,自然什么都为对方着想了。梅姑娘对方兆南,当真如她自己所说,只是为了你的霸业?”
  听闻此言,小凤目光终于从图上离开,却撇嘴道:“梅姑娘?她是我的徒弟,你就叫她一声绛雪又如何,怎么那么生分!”
  芳笙自是知晓梅绛雪所作所为,心中更对她冷笑不齿,却向小凤问道:“她可是你最喜爱的徒弟,若她心中看不上我,凰儿又要如何呢?”
  小凤倒觉得:这个小滑头在闷闷不乐。再看看手上图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定是以为二人赌约落空了。也怪自己,多年心愿将能了结,以致有些忽略了她。又想:血池中的那个人,是这么多年的执着,自从身边有了小滑头,对旧事也渐渐放的下了,如今只想找到罗玄,之后当面斥责,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也不枉十六年来的日夜愤恨!
  思来想去,她娇声道:“你若担心我,不如陪我一起?”
  不知为何,芳笙只觉胸口酸涩,与以往对着小凤的情形,迥然不同,却不叫气恼,亦绝非欢喜,莫非她病了不成?可这十几年都不曾病过。暗自疑惑中,又自己恼道:看来这个人,你是非见不可了。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就难以遏制,但芳笙一向温柔体贴,话在嘴边斟酌再三,方要看似调笑道:“大美人,你去见旧情人,带着我这样一位‘少年才俊’,不怕他生气啊?”
  话未出口,却有梅绛雪端茶进来。芳笙眼中射出两道寒光,终是皱眉作罢。
  只听梅绛雪,似嘘寒问暖道:“师父,您方才还很高兴,又为何叹起气来?”
  小凤暗中瞥了一眼芳笙,见她倒出的烈火丹,比往常多了一粒,心中担忧不已:莫非身上寒气又重了?却随口道:“你一向聪慧,最懂师父的心,不如猜上一猜。”
  芳笙再次寒气大涌,浑身上下似炸裂开来,五脏六腑,周身经脉,每寸骨髓都在作痛,纵然咬紧牙关,也不住打颤,心中只想一事:不能令她担心。因而她强忍下来,状若无意打翻了快要制成的墨,只溅了自己一身,又俯身拾起砚台,佯装镇定,去换衣衫。
  梅绛雪一番巧言妙语,本来稍稍宽慰了小凤。此时却见芳笙不发一言,面无表情出了房门,以为是在生她的气,立时心中又恨又苦:真是个傻子呆子,这时怎么就不明白了:你我二人,岂是因一纸文约,系在一起的!
  一气之下,遂令绛雪备马,自己独身一人,前去探洞不提。
  芳笙坐在崖顶,心中挂念小凤,遂铤而走险,点了周身大穴,将七粒烈火丹,混以碧绿药珠,融在了月霜松露中,随后一饮而尽,寒气倒被生生压了下去。此时她也静下心来,自惭道:罗芳笙啊罗芳笙,若她轻易对前人忘情绝恨,你固然欣喜,但她就不是至情至性之人了,必要先将旧事了结,你二人之间才毫无挂碍。你方才那样,未免太无胸襟气度了。
  经此一事,她倒也有些领悟:原来这就是常人的醋妒之意。
  待她折返后,但见人去房空,虽担忧不已,却又想到:凰儿和她赌气,必不肯再乘那匹红马,追定是追的上的。而依梅绛雪为人,自是偷偷跟去了,如此,也省着她费神。
  于是先去找了三獠,这三人一反常态,客气无比,竟开始称她为湘君,又说什么,一切听从她的吩咐。
  对芳笙而言,凡事只要不涉及小凤,兄弟当是手足,若胆敢有人对小凤不起,兄弟则不如粪土。她与三獠,虽说起初是为小凤,但也是真心相交,自然希望昆玉之情,一如既往。
  她不住叹气道:“往日大家情义如何?如今三位兄弟这样生疏,太伤芳笙的心了。”
  见此,三人中的大哥先道:“兄弟还是这样爽快,我们若再扭扭捏捏,倒不像个大丈夫了。还是那句话,兄弟有事尽管直说,我们三个必定为你办到。”
  其他两人也连连附和。
  她这才笑道:“是有一事相求。”
  三人也不住大笑起来:“你我兄弟之间,什么求不求的,只管讲来。”
  她皱了皱眉道:“寒水潭那里,有个道士号称知机子,本名言陵甫。”
  二獠急道:“原来是他,莫非此人得罪了兄弟!”
  三獠也随之冷笑了两声:“这人敢得罪兄弟你,就是不把我们三个,还有咱们冥岳放在眼中。”
  芳笙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是得罪,我看他不顺眼罢了,因有事在身,就来麻烦三位兄弟了。那人虽疯疯癫癫,却有股子奸猾,兄弟们也不必和这样的人动手,我这有一种香,他闻了能昏睡三四日,就有劳三位兄弟,把他抬上冥岳,投放在水牢中,也别再管他,由他自己醒来就是。”
  三人不在意道:“这么点小事,包在我们身上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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