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娥有梦兆纤黄(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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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竹啼痕惊凤梦,纤纤初月拂衣黄。纤黄之兆,与文中棋子之卦,海棠之梦,吉否?凶否?三者可为一否?
  “哎呦,又输你半子,次次执白也无用,不玩了不玩了!”趴在石台上,他顷刻间又眨眼叹道:“丫头啊丫头,你也不让老头子一让。”
  一边说着,天风道长心内一算,此回是在收着折子的缘故。
  圣手过招,先发制人是一理,排兵布阵及至收官数子时,钻研还棋头亦是取胜之诀窍,而芳笙既谦其后,亦有言在先,终了活目也无须贴给她,这岂非是不让?
  她道:“在局中明目张胆失手,才是不敬你呢。”却也只是如此说罢了。
  老道人倒捋须一笑,又指道:“哎呦呦,话说的倒满,除了夫人,我看谁又能让你这丫头退让半步。”
  她以新思掌法,轻灵若晓梦飞蝶,将棋尽皆归盒,而子上覆的落花,却一片不差,一步不错,落入方才点上,她轻拈起一瓣,托在掌心笑道:“你也无须说这酸话,就是如此呢。”
  若是小凤,芳笙又岂止是让了?整座城池也甘心奉送。
  眼见耳闻如此,他拍手笑道:“妙妙妙!既是这般,丫头为何肯陪老头子多时?是与夫人吵架了?还是夫人将你拒之门外?”
  算来在这主峰上,芳笙也与天风道长,手谈十二个日夜了,也只下了一盘,对这二人来说,倒也稀松平常,至于因何要如此,还是那日说开之事了。
  本来二人在榻上,躺的好好的,小凤忽而点着芳笙掌心,一下又一下,酥酥麻麻,突如其然问了一句:“血池图既然不在你身边,那就在我身上了。”
  芳笙纤指卷着霜枫罗帕,依旧双眸微阖,却只摇了摇头。
  小凤撑头歪在她一旁,更也不忙,只慢慢将芳笙几缕青丝,轻轻缠绕在指尖,又由着自行散开,笑道:“不被我发现的,唯有赏雪时你送我的那件凤羽了,你又在何时拿到图的?”
  她微一撇嘴,抚了抚小凤脸颊,就范道:“那是我一心送你的,怎会夹杂别人东西!”
  小凤暗暗点头:总算肯说了。面上还是如常,指着她胸口道:“不在人身上,就在你心中了,你可是见人家刀法一次,就能全部记住,还立时找出解决之法的人。”
  的确在寒水潭,再闻与初见此图之时,加之对梅绛雪之行略有不满,百般机缘巧合下,坚定了芳笙去见小凤之心,亦诱发了先时之计,是以她违背了所定盗则,并非师父藏品,她也出手了,并以随意画的一张假图,换给了言陵甫,之后因梅绛雪三番四次要伤小凤的心,她这才忍无可忍,请三獠将言陵甫投入水牢之中,其后反倒毫不在意了,只因已事半功倍:任梅绛雪处心积虑,又岂会想到,囊中物早已被以假乱真,自己亦成了他人计策一环。至于绘着图的一张黄卷……
  小凤思及芳笙与钟坚方才所言,又将相识后种种情态,大致一想,所有关窍瞬间皆通。
  她装作冷声道:“我之后的话,你只可答是与不是。”未及芳笙应下,便问道:“你为我另造了一座血池,那里必有真的武功秘籍,与无数奇珍异宝,还将这山洞也绘在一幅图上,到时自会有人将它呈给我。”
  芳笙侧过身,捏了捏罗帕,叹道:“是。”
  小凤绛唇轻抿,纤指轻敲一二,两鸟便飞回了金笼之中,她继续问道:“想必那张真的血池图,早已被你毁去,你任假图流传在外,为的是勾动武林人士贪念,将他们齐齐引到另一处假的洞府去,看到奇珍异宝,其必自相残杀。”
  芳笙只淡然点头,却还是答了一个是字。她从不愿大造杀孽,可前不久既自认将死之人,死前为凰儿得到一切,她这命就赔给他们,令自己心安些,如此这买卖倒也不亏。
  小凤强忍着,依旧咬牙问了下去:“你将孤身前往血池,倘若真能找到那副《巢由洗耳图》,必会有人为你带给琼枝,倘若罗玄真还活着,你打算和他痛痛快快打上一场,之后与他同归于尽,再由他们为你彻底毁掉血池!”又瞬间无限悲痛道:“你要用命,偿还我开的一切杀戒!”
  芳笙只皱眉道:“他的好弟子曾用□□来对付你,教不严师之过,我便也要他尝尝个中滋味。”
  小凤攥紧了芳笙衣袖,恨道:“不许避重就轻!”心中倒庆幸连连:好在她及时阻止了,否则阿萝将尸骨无存!还好,还好,她的阿萝安然无恙……随后此番决绝更令小凤大恸,忙道:“你以为,我会怪你自作主张,就不会再为你的死伤心了么?”
  这确是芳笙的一重考量。眼前心绪有些不宁,她不如往日那般会哄小凤,却打定主意,将实情告之:“我曾在冰棺前向师父和大哥立誓,此生若亲手杀一人,必当天诛地灭,死便也是应当的,你无须为此难过。”
  小凤痛极气急,却还是在身后紧紧抱住了她:“有什么事不能与我商量,不能你我二人共同解决!”又一时猜测道:“你难道认为……”
  “凰儿!”芳笙立将小凤纤掌,放在了自己心上,柔声诉道:“我倘或疑你一星半点,便是辜负你深情厚意,亦是在看低自己,那就当真不配得你真心了!”又闭目哀叹,将帕子卷了又卷:“我只是不想你再受他折辱。”
  依小凤的性子,阻拦最是无用,芳笙只不愿她再为他人左右,恰又遇上自己病重,便将原先筹备的一切,狠心付诸了行动。
  小凤合上芳笙双手,忍不住再次咬了一口:“你总算肯说真话了!两座血池,无一处是真,也亏你想的出来!”却又吹了吹,将之扔了回去,上下朱唇一咬,偏头道:“怎么,给了我聘礼不够,还筹备起嫁妆来了!”
  芳笙只将手中罗帕抚在脸颊,片刻后,又拂向小凤耳畔道:“霜枫已向我诉了千言万语,怪我不顾及你深情厚意,先前只一味鲁莽,是真傻真呆呢!”轻抚小凤眉眼,又越发柔声道:“凰儿,对你应下的誓,无论如何我都要完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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