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阑珊的夜色(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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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骅预订的车到了。
  接到车行老板打来的电话时,盛骅心头一轻,今晚的时间终于有地方打发了。随即一愣,怎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很忙好不好。想来想去,大概是江闽雨这两天没有和他联系,琥珀和沙楠他们今晚去看芭蕾舞剧,白天也没有打扰他。他原本已经做好腾出一半时间分给他们的准备,这不没用上,一时间感觉有点……孤单?失落?他摇头,应该是计划被打乱,所以有一点烦躁,就一点儿,很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英菲尼迪qx70绝影限量版,这款车是房楷帮他选的。房楷夸这车是“帅到没有朋友”,还说:“市面上的车,有颜值的是样子货,性能好的又没颜值。这车,有颜值、有内涵、舒适、大气、尊贵,漂亮得不像实力派,就像你,一点也不像个演奏家、作曲家,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偏要靠实力。”
  盛骅被房楷说得浑身寒毛直竖,让他赶紧打住。房楷会这样夸他,一定是目的不纯。职业又不会写在脸上,难道老师就一定满身书卷气,屠夫就一定要长得像张飞?按这样的说法,房楷看上去就是一斯文败类,和大剧院那种圣洁高雅的艺术殿堂怎么也联系不起来。
  不过这次房楷的目的好像很单纯,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对他提出什么要求。
  这车盛骅就做了一点主,颜色是自己选的,白色。华城春季多沙尘,深色的车,开出去转一圈就能落一层灰,看上去很脏,白色就没那么明显了。盛骅没有时间天天洗车,白色是最佳选择。
  看到车的真身,盛骅还是满意的,虽然他不是外貌协会的,但没有人不喜欢漂亮的事物。老板说这车的内饰和性能也非常好,建议他开一圈感受下。盛骅接过钥匙,拉开车门。旁边一位来车行准备买车的时尚女子也被绝影的美震撼,小心翼翼地问盛骅,能不能让她也坐上去感受一下,她不碰车,就在副驾驶座坐着。盛骅还没吱声,老板急了,说:“平时搭个便车没什么,人家这是新车,第一个坐副驾驶座的应该是女朋友。”
  时尚女子不死心,火辣辣的眼神直盯着盛骅:“帅哥,行不?”
  盛骅抱歉地一笑,关上了车门。房楷没有夸大其词,绝影的性能与外观一样。
  盛骅付清余款,请车行小弟把车内清洁了下,准备离开时,手机响了。看着屏幕上房楷的名字,盛骅不禁莞尔。
  “你有千里眼吗,知道我刚把车提到,就掐着点儿来电话了?”
  “啊,车到了!哈哈,我还真不知道,这事放到后面庆祝,我今天找你有别的事。”房楷说了个地点,是一家新开的酒吧,叫华城之恋,在商业圈里,离华音不远。
  房楷擅长社交,各行各业的朋友都有。那些人也不知是怎么打听到他和房楷的关系,有些要找他的就会托房楷转达。房楷还算靠谱,不是什么事都会转到盛骅这儿,转过来的都是他掂量过了才来问盛骅的意见。倒也没什么难事,大部分是孩子学钢琴、想出国,请盛骅推荐个好学校,有的是要参赛,请盛骅指点下,也有像裘逸这样的,想让盛骅挂个名做老师。还有一些是演艺圈的艺人,在流行乐坛占有一席之地,办个演唱会,想请盛骅做嘉宾弹一首曲子。只要可以推广古典音乐,时间允许,盛骅就都不会拒绝。即使是在人声鼎沸的体育馆,根本没办法让人好好地听他弹奏,但仅仅只是让那些人知道有这么一首作品,有这么一个作曲家,他就觉得不虚此行。
  盛骅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小弟,泊车小弟盯着绝影,眼睛都在放光。盛骅笑笑,走进酒吧。看酒吧的装修,档次定得很高,调酒师调酒的姿势是有点真才实学的样子。最里端还留了个小舞台,上面摆了架钢琴,还能放三四把椅子,给一个四重奏乐队演奏足够了。
  盛骅扫视完毕,就看到房楷朝这边直挥手。盛骅走过去,先和房楷打了个招呼,又向同桌的另外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位发际线很高的男人一出声,盛骅朝房楷看了一眼。日本人!虽然他中文讲得很标准,但还是带了点日本人的口音。
  房楷眨了下眼睛。
  男人介绍自己姓山口,是东京一家音乐出版社的总编辑,另外一位是他的助理。
  “听说《肖邦作品全集》盛骅先生已经修改完毕,不知敝社是否有幸出版这套作品集?”
  盛骅端起服务生送过来的冰水,轻轻抿了一口。《肖邦作品全集》今天下午已正式定稿,不再更改,他把所有的乐谱装进了资料袋,下一步正准备考虑出版社,人家就到了。这不仅是有双千里眼了,怕是有双火眼金睛,十万八千里,尽收眼底。
  “可以为我详细介绍一下贵社出版过哪些音乐类的书籍吗?”看在房楷的面子上,盛骅多少也要给对方一个机会,只是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找上房楷的。
  这家出版社真的很有底气,德奥学派作曲家的作品几乎都出版过,山口自豪地说,贝多芬几首流落在外的手稿,也由他们收集,首次在他家出版,还有一些不是贝多芬的作品,硬挂着贝多芬的名,也更正过了,遗憾的是没有出版过肖邦的作品。他带了几本乐谱过来。盛骅翻了翻,纸张很有质感,排版精美,字体适中。
  山口又声情并茂地给盛骅讲了个故事:“大学毕业时,我是想从事文字编辑工作的,日本文坛上有几位作家,我很喜欢他们,想为他们服务。有一天,同学请我去看电影,就是那部拿了国际大奖的《入殓师》,盛骅先生看过没有?”
  盛骅摇了摇头。
  “那部电影的主人公是位大提琴手,他在一个室内乐团工作。因为乐团经营不善,解散了,他只得卖掉大提琴回到家乡。一开始,他很迷茫,后来,他成了一位入殓师,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看完我一夜没睡。我不是觉得入殓师和大提琴手这两个职业有贵贱之分,我只是觉得,如果乐团经营良好,主人公是不是会更幸福呢?毕竟音乐是他一开始就很喜欢的事物,可他却迫于生计,不得不重新选择。第二天我就下定决心,要为音乐服务。这一做,就做到了现在。”
  盛骅专注地听着山口讲话,忽然感觉桌子下的小腿被踢了一脚,他低头一看,是房楷。再抬头时,看到房楷朝洗手间的方向努了下嘴。
  “失陪下,我去下洗手间。”盛骅拉开椅子。
  刚打开龙头洗手,房楷从外面进来了。盛骅关上龙头,抽了张纸擦手,等着房楷开口。
  房楷似乎很为难,在狭小的洗手间里走来走去,走得盛骅都头晕了。
  “你不说,我走了。”洗手间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房楷神色一敛,郑重道:“这事,你能不能应下他们?我打听过了,他们家不算是世界一流,但在亚洲也是上数的音乐出版公司。”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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