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6)(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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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几步,他想起什么,余光瞟过不远处手里捧满了东西的五六个下人,侧过脸对谢愁飞低声说:不要再为我买东西了,今晚已经够了。
  你说什么?
  虞煜又说了好几次,谢愁飞都一副因周围太吵而没听见的样子,直到虞煜扯过他衣领,附在耳边说,谢愁飞才恍然大悟。
  他遗憾地放弃了让人去买糖画的念头。
  改天直接把人请到府上吧。谢愁飞微笑着心想。
  也不要遣人去打扰人家。虞煜一眼就看穿了谢愁飞打的什么念头,补充道,时间与地点发生了变化,前提不同,体验的心情也就不一样了。
  谢愁飞轻轻叹了口气:知道啦,知道啦。拖长的笑音里带着亲昵的撒娇。
  感觉是谢愁飞绝对不可能拥有的反应,若是让熟知王爷性格的人看到这一幕,足够惊爆一地眼球。
  实际上,面对虞煜时,他的语气却那么自然而然,放在他身上一点也没有违和感。
  他们随着人群走走停停,在放花灯的柳堤河畔停下脚步。
  深蓝色的夜空宛如最昂贵的织锦细细密密缝就,天空万里无云,清凌凌的月光洒在游人们肩头,侧脸,披上一层朦胧的虚影。
  粼粼银月倒映在透澈的河水,随流动的花灯割出一片又一片破碎的波光,反射在瞳孔里,人的目光里也就盈满了如水般的错觉温柔。
  好不容易找了个清静点的偏僻位置,四处无人,暗卫藏着放哨。
  虞煜还踌躇着站在一旁,谢愁飞已经率先撩起衣摆,弯下腰,手臂后撑,包裹在修身黑色长裤里的两腿伸直,藏青色靴尖上钩,在河岸边席地而坐。
  行云流水般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掌沾染上的断草与尘土,扬起脸注视着虞煜,含笑发出邀请:要坐在我腿上吗?
  虞煜的回应是干脆利落一屁股坐在谢愁飞身边,勾住他肩膀,把他脸扭过来,两手捧住他的下颌,对着只露出狭长眼睛的玄鹰面具一本正经道:你是不是喝酒了。
  郎君何出此言?谢愁飞有些疑惑。
  总觉得和第一次见面相比,你的性格变了很多。虞煜若有所思,再没有那种端着的感觉了。
  哈哈哈。谢愁飞率性地笑了几声,那笑声并不斯文含蓄,也不优雅端方,却充满了令人心情愉快的感染力,自有一股潇洒气度。
  我本就不是那死读圣贤书的温文君子。隔着面具,面对着自己心爱的人,谢愁飞眯起眼,随心所欲的放飞冲动在他隐藏已久的反骨里流淌,我要站到最高的位置,就是为了从此以后再不受世俗管束。
  撕下伪装以后,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的感觉,久违了的新鲜。
  他说话时,虞煜松开手,也放松地张开两臂,后撑在身体两侧。
  虞煜抬起头,天上不知哪时候凝起了一团云雾,遮掩住了明月,原先光芒被掩盖的星星露出了璀璨的模样。
  地上的河水潺潺流动,天上的银河也化作满天斑斓,看久了,人仿佛置身其中,随着周天星河一起运转移动。
  夫君。虞煜凝望着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蔓延开来的星空,梦呓般地喃喃,当皇帝其实也有很多不得不遵守的规矩,与无法言说的苦恼吧。
  肯定会有的。听到这番似乎大逆不道的话,谢愁飞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聊天时就像是在聊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话题。
  苍鹰的使命便是飞翔,生来向往天上。他的身子慢慢倾斜,靠在虞煜的肩膀上,视线眺望着天空,它无论怎么拼命振动翅膀,终究也会有落到地面上的那一刻。
  人也是如此。世上不会有绝对的自由。很早很早以前,我就明白了这一点。
  就像是我当年无论怎么哭喊与恳求,死去的父母与兄长也不会再回来,他们的尸骨散落在泥地里,到最后也只给我和妹妹留下了三个衣冠冢。
  就像是我被封为异姓王的那一天,我唯一的胞妹也接到了一道入宫的圣旨。她原本向往去江湖做个风流多情的女侠,却为了我这个没用的兄长,擦干眼泪入了金囚笼,做了皇帝的宠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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