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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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停车场里坐了将近一小时,才发动汽车开回家。进门时屋里亮着灯,客厅里传来念台词的声音。
  暑假将至,白辉快要进组了。
  周朗夜还在玄关换鞋,白辉已经迎出来,说,“学长吃饭了吗,我等着你一起的。”
  周朗夜抬眼看向对面墙上的钟,已经快到九点了。白辉站得离他很近,嗅到他身上还未散去的烟味,又问,“今晚的应酬很累吗?”
  周朗夜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声,把人拉过来揉到自己怀里,“不累,但还没吃饭,另外下次不要等我了。”
  白辉觉得他有心事,掂量了一下,终是按捺住了没有问出口。
  周朗夜和他一同吃过晚饭,又把餐桌上的碗碟拿回厨房,放入洗碗机中。白辉情绪很好,一直在分享学校里发生的各种趣事,周朗夜也很捧场地听着,没有露出一点不耐烦。
  后来他的手机响了,这是尾号1817那个号码才有的铃声,周朗夜知道是沈卓的来电,拿起手机往外走,说,“我接个电话。”
  他在推开通往露台的玻璃门时摁下了接听键,沈卓的声音随即响起,“方便说话吗?”
  “方便。”周朗夜走到了露台上。
  “现在在哪儿?”沈卓又问。
  “在家。”周朗夜平声回答。
  “你还能照常回家,是不是说明顾阿姨当年的事情和白家没有太大关系?”沈卓问得委婉又直接。
  周朗夜沉默少倾,说,“和白辉没有关系。”
  这一次轮到沈卓沉默了。
  “我真没想到,你要把他摘出去。”沈卓没有掩饰自己的诧异,“不像你的风格。”
  周朗夜不置可否,隔着玻璃门看见白辉从厨房的方向走了出来。
  “你打电话有什么事?”他问沈卓。
  “我本来想劝你,要妥善地、聪明地用好韩琳这步棋。”沈卓说着,顿了顿,再开口时好像已经替周朗夜把余下的话说了,“但你既然说和白辉没关系,我再让你“下棋”,只会显得我太不懂事了吧。”
  周朗夜是欣赏沈卓这位好友的。在他为数不多值得信赖的人里,沈卓要算其中之一。
  沈卓不惜放弃加拿大的高管工作,先于周朗夜回国,为他暗中铺路,助他谋划一切,实因沈卓自己也与周家有一桩陈年旧恨。沈父十几年前在平州经商,因为周泽的恶意竞争导致破产自尽,剩下沈母带着一双儿女背负着沉重债务艰难度日。
  顾婵在无意间听闻沈家的遭遇,背着周泽帮扶他们度过难关,又资助沈卓的姐姐念完大学,而后再资助沈卓赴加留学。
  顾婵行善时没有想过什么回不回报,但沈卓是个讲情义的人,父亲的死他从来没有放下,再到顾婵死后,他与周朗夜终于决定回到平州与周家做个了断。
  周朗夜看着慢慢走近的白辉,对沈卓说,“没有韩琳也可以的,订不订婚都不影响我们之后的安排。”
  沈卓在电话那头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略带无奈地说,“charlie,你这个动心的时间,真是选得不合时宜啊。”
  因为室内室外有些温差,通往露台的玻璃门上蒙了一层稀薄的水雾。
  白辉与周朗夜隔门相对,周朗夜仍然讲着电话,看着白辉以一根手指在玻璃上慢慢划过,给他在门上画了一个心型。然后白辉冲他笑了笑,没有打扰他,独自上楼去了。
  周朗夜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他知道很多事情已经箭在弦上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论是沈卓还是他,都很清楚与周泽博弈失败的后果,可他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拒绝韩家的联姻。
  很不明智,的确不像周朗夜这个人会做的事,他心想。
  那颗朦胧雾气之中的心,开始渐渐滑落水渍,有种泫然欲泣的无力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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