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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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迟意方才一直被情势逼着不断行动, 根本没有矫情的时间,等对着卫谚把这件大事说出来之后,她心头宛如一块大石落地, 感觉灵魂都轻松了几分,又想到自己动手杀了个人的事儿, 忍不住有些反胃,脑海里浮现起瑞阳王临死时暴起的眼珠和可怖的神情, 她脸色忽青忽白的, 更难看了。
  虽然瑞阳王不是自己亲手杀的, 但沈若渝动的手, 和她动手有什么区别?
  卫谚听到她这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翻身下马,低头看着她脖子上的红肿,那五指印颇为分明,现在不光肿胀,边缘还泛着隐隐的青紫色, 被沈迟意白嫩的肌肤一衬,简直丧心病狂,他只要想一下沈迟意吃到的苦头, 心中就止不住的戾气翻滚。
  他也不顾自己手上的伤处了, 用未伤着的食指摩挲着她脖颈间青肿的痕迹:“我知道。”
  他手指稍稍用力,轻按那处淤青, 沈迟意疼的嘶了声:“我方才见过周钊,他已经和我说过了。”
  这时候卫谚手下将士都赶到了,方才追杀沈迟意的几个护卫已经悉数毙命,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卫谚便没什么顾忌了。
  他微微倾身, 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横在她膝弯处,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我先送你回春秋观上药。”
  沈迟意却摇头,伸手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你先令人把堂姐和宁侍卫送回去。”她顿了下,悄声道:“虽然瑞阳王已死,你我心知肚明,但王府里的其他人还不知道,在其他人瞧来,你父王被困火海你不去相救,反而带着我离了王府,若让有心人知道了,该怎么想?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只怕于你不利。”
  现在瑞阳王一死,卫谚就是下一任郡王,这没什么可说的,但越是在这等关头,越不能松懈,反而要把戏做足了,他继位才会顺利。
  沈迟意又坚持道:“我跟你一道去,还能提点几句。”本来瑞阳王一死,她为了自己小命考虑,自然急着逃出王府,但既然卫谚回来,王府里已无人敢伤她,她自然要随卫谚一道走,还能顺便洗脱嫌疑。
  大部分时候,卫谚都很喜欢她聪慧灵敏,一点就透,但有些时候,她这样处处考虑周全又着实让他恼怒,她就不能像寻常女子那样,任性胡闹一点吗?
  卫谚有些恼意,但还是依照她的话,转头吩咐道:“先送他们回去。”
  他没松开沈迟意,反是搂着她重新上马,低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桩桩件件记得告诉我,不得遗漏,不准欺瞒。”
  时间紧迫,周钊只是简单说了两句,他就急着赶来救人了,所以对事情了解的并不详细。
  沈迟意腰肢被他紧紧揽着,紧到她都有些难受了,她忍不住动了动身子,理了理思路:“前些日子不知为何,你兵败的谣言在蜀中流传开来,王爷自觉遇到了大好时机,撑着病体想趁这段日子,取你而代之,他大概是心有不甘,所以屡屡上观里扰我…”
  卫谚冷嗤了声,满面厌恶不屑。
  她飞快瞧了卫谚一眼,又道:“本来王爷一直忌惮你,也只敢动动嘴皮子,后来不知为何,薛素衣又从广宁回了王府,怂恿王爷对我下手,所以王爷才干出了让亲兵围堵春秋观的事儿。”薛素衣既然敢算计她,就别指望她以德报怨。
  卫谚皱了下眉,他不是不知道薛素衣的一些小算盘,不过看在过世母亲的面子上,他也不好重罚,而且在他心里,薛素衣不过一内宅女子,也扑腾不起什么水花来,他的确没考虑到的是,薛素衣居然真有那么大胆子。
  他面色渐渐结了一层寒霜,抬眼瞥了眼自己的副将,副将领悟,转身不知去了哪里。
  沈迟意接着道:“然后我和周钊敲定了计划…”她一边回忆一边叙说,直到说到杀死瑞阳王那段,她犹豫了下,看了看卫谚,轻声道:“瑞阳王吸入那幻香之后,通身虚软无力,我瞅准机会,便捡起地上的金丝带勒死了他,接着就被宁侍卫接应了出来,然后又遇到了你。”
  不怪她撒谎,瑞阳王毕竟是卫谚的生身父亲,她也拿不准卫谚的态度,何况就算卫谚对他没有半分感情,也不会怨恨杀父仇人,但瑞阳王这么平白死了,卫谚总得给其他人一个交代,他对沈若渝的死活自是不妨在心上,万一他知道沈若渝杀人之后,把沈若渝推出去交代,那该如何是好?
  她不敢拿沈若渝冒险,只能说是自己动的手。
  卫谚不知怎么了,又有些不快似的,眯着眼审视她几眼,意味不明地冷哼了声:“你胆子倒是不小。”
  沈迟意拿不准他这是什么态度,含糊道:“我也是被逼无奈。”瑞阳王要真只是惦记她美色倒还好些,但听说瑞阳王喜怒无常,性情暴戾,已经虐死了好几个美妾,她保不齐就是下一个了。
  卫谚眯起眼:“这就是事情始末,你确定没有半分遗漏和隐瞒?”
  沈迟意点了点头。
  卫谚似乎想说什么,但目光触及她颈子上的伤口,又按捺住了。
  一行人到了主院门口,主院的火势已经控制住了,瑞阳王的尸首已经被抬了出来,卫谚轻轻捏了捏沈迟意的手:“进去吧。”
  沈迟意竖起领子,遮挡住脖颈上的伤痕,任由卫谚牵着她进去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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