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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抚了抚头颅,双眸呆滞的她依依不捨地凝视着父亲的脸庞,投以挽留的目光却没有被注意到。放下了拉扯着自己衣角的手,父亲漾起令人安心的微笑,向孩子们挥了挥手。
  父亲一丝不掛的踏上上班的路,那豪迈的背影映在眼瞳没入了晨光的沐浴之中。
  像是支撑着精神的包容所从身上褪落,她只感到传至肌肤的寒颤,令身子绷直起来。
  藏于身体某处的警号对大脑传来信号,让她不得回过头去,不能看向佇立在后方的人。
  儘管那只是个整天笑瞇瞇的女人。
  但是她却目见了在那之后展翅撒旦的獠牙。
  父亲的离去正示意着她瞥见戴在那女人脸庞上的笑脸面具剥落的瞬间。
  ***
  在黑暗中,一阵凉意从缝隙透至肌肤上,令身体下意识瑟缩起来。
  还置于疲惫的双眸没有睁开的意欲,紧闭的眼帘重重的压下。但是一瞬烙于皮肉上的痛楚令眼瞼一下子睁开,震惊令身体猛地一阵痉挛。
  视野还没清晰地落于眼瞳之上,令人合不拢嘴的事物映在眼前一时目不转睛。
  「起来!你还要睡到甚么时候!?」
  比起那从未听过的斥骂语调,更让她为之震摄的却是那张无比冷峻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不带一丝情感,如同目瞪着死物的双瞳。
  在惊愕与还没清醒之际,第二下疼痛再度打在皮肉上,为白晢的肌肤带来第二道鲜红的烙印。
  倦意一瞬被消退,意识一下子映现而来。察见身躯暴露于空气之中,原本盖在身上的单薄被单被掀开,那看似冰冷的金属拐杖再一次的打在身上,令身体不禁一颤。
  就连言语都说不清,惊慌驱使身体走下床作一天的准备。
  空无一物的地面传至赤脚一阵冰凉,没走几步便打了个寒颤,迷迷糊糊的步出房间外。抱着瘦削的双臂,昂首眺望着窗外。
  皎洁的月亮在稍为泛白的夜空散发着湛蓝的月色,似乎还没天亮的样子。t若果是平常的话早晨的准备根本不需要这么早便工作,可是她无暇去思虑为何继母的态度大变,一再催促之下只好连忙动起身来。
  t穿着破烂的鞋子便跑到山上找椰子,削皮磨碎之后就拿去餵猪。接着又得为游手好间的继母跟弟妹们煮好饭才能出门上学去。
  走在上学的路上,她开始思忖着继母那截然不同的令人惊慄的脸孔。
  冷漠无情,那紧抿的嘴不悦的噘起,那双深邃的黑瞳目中无人投以冷峻的目光。单是一想,全身都畏惧得颤抖起来。
  那女人总算把戴在脸上作为偽装的面具给拿下来,在她面前展露了那皮肉溃烂的真面目。
  可是年幼的她全然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只能任何继母的摆佈,屈服于那女人的脚下。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那女人虐待她的方式更是变本加厉、层出不穷。
  每当父亲待在家中的日子,她会自觉地一直亲近父亲身旁的位置,唯有这么做才能减轻压在心头上的焦虑。
  可是只要眼眶里没有映现父亲的身影,一阵寒意便窜过背脊。总有种预感谁人佇立在身后,正以严厉的目光直视着她。
  心扉只能每天提心吊胆,心怕有甚么微小的事做得不好。
  还依稀记得有一次,早上出门前把所有工作都做得妥妥当当。准备午餐的便当盒时,才察觉到前一天晚上晚饭没有留下剩菜。
  一声冷漠的语句在耳垂一落,她才惊觉那跛子女人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旁。
  「谁叫你可以煎蛋!」
  驀然,放下握在手中的筷子,下意识把头颅低垂下来。眼角的馀光不经意的瞟向那还热腾腾的煎蛋放在白饭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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