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珍馐馆 第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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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穆雀对喜温其实也没那么喜欢,他更喜欢温顺的雨朵,只是部落里适龄的女孩不多,但也没关系,可以去别的部落里物色一下,“你爹死的那年,我们家分了三头鹿给你姐姐,你们才算缴上数了,把鹿给我还了!这是不是天经地义?!”
  他冲着释月身后叫嚷,有些得意,又有些忌惮的样子。
  方稷玄料理了羊,从屋中走出,正好似一团阴云般堵在门口。
  喜温家的贡鲜是她爹死的次年才撤掉的,那一年的确是靠那穆雀家分的鹿才免于刑罚。
  可雨朵还在的时候常给那穆雀做些衣鞋箭囊,硝皮硝得她手都皲裂了,那一道道的血口子啊,疼得就像喜温此时的脸。
  喜温知道方稷玄出来了,但她没想着要他给自己撑腰,只是道:“好,把雨朵给你做的箭囊和衣袍拿来,秋天我把鹿给你。”
  听喜温提到箭囊和衣袍,那穆雀的脸上也稍有些挂不住,更刻薄的说:“秋天?等着部落里围猎鹿群,你好浑水摸鱼?一个女人能出得了多少力?”
  “鹿也好,参也罢,我总会交足份子,不欠你的!”
  忽然不知打哪飞来一块粪,不晓得是什么牲口屙出来,湿黏黏的一块,水分那么大,也不知是怎么被风吹起来的。
  就听见‘吧唧’一声,那块粪拍在那穆雀脸上,溅在他周围几个狐朋狗友身上。
  喜温原本心绪复杂,但被释月的笑声一带,像是被人强行‘咯吱’,痒得受不了,也只能笑了。
  那穆雀挂不住脸,从脸上抠下扒牢的粪,愤愤甩在地上。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我看你弄不弄的来!”
  那穆雀往回走了几步,似乎是觉得气不顺,又顿住脚,转身对喜温道:“知道雨朵和你爹为什么死于非命吗?”
  喜温攥紧了拳头,没说话。
  “就是因为你小时候在神位上睡觉,亵渎山神,所以祂不再庇佑你们家了,”那穆雀似乎是怕喜温听不清,一字一顿地说:“他们都是你害死的。”
  林中人的祖先神位就同汉人供奉了牌位的祠堂差不多,是只许男子叩拜祭祀的。
  连风都静了一会,释月没再使风卷起一块粪或石头之类的东西去砸那穆雀,也没令他脚下生绊子,摔掉满嘴的牙。
  在她的认知中,人就是那穆雀这样的,那穆雀就是人这种生灵的一个范本,还是一个小恶的范本。
  更多穷凶极恶的事情,他还没沾手呢,只不过知道自己得不到一个女子,所以刻意将无稽之谈放大,利用她的愧疚,凿穿她的心脏。
  喜温僵硬的站在那里,像一棵死掉的树。
  那穆雀走远后,居然是孙婆婆先从角落里走出来,摘下起喜温在打斗前先扔到柴堆上的布,仔细叠好,又抱着布,小心翼翼的走到喜温身边。
  “你不要听那个人胡说,像我们早年间逃难的时候,牌位都丢了,这总比你在神位上睡一觉还过分吧。可我还不是好端端活到这个岁数了,你那时候还很小吧?无心的错,祖先又怎么会怪你呢?你姐姐、爹爹的事只是命数不好。”
  ‘这可说不准。’释月有些刻薄的想。
  喜温回过神来,很不好意思地道:“婆婆,真是对不住,吓着您了吧?”
  孙婆婆摇摇头,就算对那穆雀有什么不满,她也不敢说什么。
  喜温把头发彻底抓散,乱蓬蓬的,在阳光下更金黄了。
  释月抬抬手要她坐下,想揉揉这团头发。
  羊汤的香气翻滚起来,如浪潮般一阵阵涌出来,温香浓烫,把喜温的眼泪都融掉了。
  释月原本只是想撸一把头毛,忽得叫喜温如娃娃般整个搂在怀里,正要踹她,又听她哭声呜呜,煞是可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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