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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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阿姐,做好了没有呀?阿多说他等得都要掉毛了。”原是阿多着急了,可自己又不好意思来催,便遣了绒绒来做传话筒。
  甄榛笑着回道:“就你好差使,阿多教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成日里绕着他打转,像个小尾巴似的。”
  拿着托盘装了双皮奶和红豆奶茶,端着走向前面的店面,随手找了张胡桌放了。一转身就看到了六只圆溜溜的大眼,倒吓了一跳,苦笑不得的说:“倒像是我虐待你们了,怎么见了吃食这样移不开眼,快别在那里杵着了,还不拿木勺来吃。”
  看他们吃的香甜,带着甄榛也觉得嘴馋,刚舀了一勺双皮奶准备送入口中,就被一道男声给打断了,竟是昨日来买茶叶的禁军兵将。
  “小娘子要怎么谢某?”
  没头没脑地蹦出来这样一句话,让甄榛有些懵了。
  见甄榛不解的样子,那兵将又带些得意地说:“都说好气运来了挡都挡不住,果真是有道理的。昨日我带了那茉莉花茶回去,谁曾想圣人派了近侍来京兆尹查问端午巡防一事。见某从外面回来,以为是某擅离职守,正要责罚,兆尹大人好心,替某解释了一番,又夸小娘子手艺极好,在长安诸官署中是出了名的。”
  甄榛听的认真,见他听了下来忍不住催促。那兵将也是促狭,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看了看桌上的奶茶,“说的某口干舌燥,小娘子却连杯茶饮也不给,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见他越说越偏,竟是扯到了人品道德上去,甄榛苦笑不得的将自己还未动过的红豆奶茶推了过去,说:“这一杯是新的,儿还未来得及饮用,若将军不嫌弃,便先喝着这份,等儿回了大理寺再做给将军喝。”
  “不了不了,你们大理寺的陆狐狸某可惹不起,要是知道我差使你做吃食,不知又要摆什么脸子给某看。”
  那兵将连连摆手,忙不迭的喝了奶茶,继续往下说,“那近侍大人听了这话突然来了兴致,说也要尝尝着茶叶能有什么名头,某便按着小娘子的吃茶法子,沏了一杯花茶给大人。要说也是小娘子手艺好,那茉莉花竟像真的一般在茶水中满满舒展开,连见多识广的宫里人都被惊到了。那大人把剩下的茶叶全都带走了,还说要回去给圣人看个新鲜。”
  甄榛心思立马活络起来,倒不是得知被皇帝尝到了自己的茶而不知所措——谁还没在电视里见过几个皇帝了,哪里有什么稀奇。而是商业头脑发散,想到连寺卿大人尝过的臭豆腐都能被称作“清流”而风靡长安,若是被圣人夸过的茶叶,怕不是能闻名全国。一想到自己坐在银钱堆里数钱的样子,甄榛就忍不住想偷笑。
  “小娘子、小娘子,你怎得突然笑了起来,难道高兴过头傻了不成?”看到甄榛坐在蒲团上一会自言自语,一会咯咯发笑,那兵将不禁往后撤了撤身子,犹犹豫豫地出声叫着甄榛。
  甄榛这才发觉自己竟是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向他行了个礼,“多谢将军将着个消息告知给儿,儿感激不尽,也没有什么能报答将军的,以后若是来我这饭馆用餐,儿给您便宜一半的银钱,还望将军不要嫌弃礼薄。”
  那兵将其实就是个大头兵,不然也不能叫他来报讯,这会子听着甄榛一口一个将军恭维着,又得了便宜,自是喜不自禁地告辞离去。
  等他走远了,甄榛立即叫阿潼他们收拾东西回公厨。见甄榛火急火燎的样子,阿潼忍不住闹她:“要不怎么说小娘子是仙女一般的人呢,昨日售卖的花茶今日就要送到圣人桌头,说是司命星君转世也不为过。我看昨日闹你的那劳什子将军小姐,怕是也要倒霉呢!”
  “就你促狭,还不快来收拾东西,不然要赶不上午食了,若开了天窗,莫说什么司命星君,就是玉皇大帝也救不了我这小小厨娘。”
  紧赶慢赶,终于没误了寺中午食,送走了最后一位官吏,甄榛催着阿潼他们去午睡,自己则腾出手来多做些花茶,以免名声打开了反倒没了存货。
  多亏中间那客商又差遣飞禽化形的伙计来送了几次茶叶,不然甄榛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品质上好的茶。至于花瓣,还是寻的之前的卖花女童,她家的花瓣品相比别家强了许多,人品也好,每次送来的花都朵朵新鲜饱满,一看就是起早现摘的。
  既然要趁着机遇推开名气,只做一个品类自然是远远不够的,幸好盛夏时节可用来做茶的原料极多,不用那般发愁。
  “玫瑰花茶养颜美容,最适合女子饮用;至于荷叶茶,滋味偏苦,想必清流书生们更爱这外苦回甘的口味;孩童们便喝些蜜桃乌龙,果香浓郁,加些牛乳还能当作奶茶......”甄榛细细盘算着,绝不放过每个商机。
  窨花茶确实耗费臂力,上次有陆深帮忙倒没觉得什么,自己做了全程,才觉得双臂酸痛,像被马车轧过一般。才做了一半,甄榛实在是疲累,索性撒手歇了,闭眼躺在树荫下的躺椅上,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蒲扇,另一只手揣着香椿给它顺毛。
  趴在甄榛怀里舒服得发出呼噜声的香椿忽然站了起来,娇滴滴地喵喵叫着,甄榛听着好笑:“你这是见了谁了,好好的一只小公猫怎得这样娇气,也不看看你现在都多重了......陆深?你怎么来了?”
  甄榛抬头便看到与寻常身着官服不同模样的陆深。
  他身着绸面暗纹靛蓝外袍,腰间系着白玉腰带,更显腰身精瘦,仔细一瞧,发觉还挂了一条长命缕,竟和她昨日在庙会上买的一模一样,长身鹤立,好似话本子上走下来的风流书生。
  思及自己还未送出去的长命缕,甄榛心中忽然有些烦闷,“你这长命缕是从哪里来的?莫不是哪个将军小姐献的殷勤吧。”
  “将军小姐没有,大理寺厨娘倒是有一个。”望着甄榛有些被惊到的样子,陆深继续说道,“阿多昨天夜里就已找过我,把昨日在云裳阁的事完完整整的和我复述了一遍,长命缕也是他给我的。”
  见甄榛不说话,陆深一撩袍脚,单膝半跪地仰头看着她,让甄榛不得不将视线移回。许是不经意的动作最动人心,虽然理智上明白陆深不懂得单膝跪地的意义,只是为了让自己回看他才这样做,但是情感上早就举械投降。
  “你快些起来,昨日的事我又没怪你。”甄榛抓着陆深的衣角,想要把他拽起来。
  陆深却好似钉在地上一般,不肯起来,“定远将军姓熊,单字一个奇。他曾与我有过同僚情谊,虽比我的品级底上些许,但因其年长于我,且曾为我大唐驻守边疆十几年,我心中敬佩才与他在其府中吃过几次酒。熊将军也曾在酒席间玩笑似的说过想与我结亲,但我全都婉拒了。他家小娘子我更是从未见过,更不用说有什么别的私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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