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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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辞平平静静道:“我筹措这些,若只为针对夏竦一人,的确用不着劳驾王相。”
  王曾不禁一愣,电光火石间,猛然明白过来:“你是要——”
  借夏竦之事为突破口,下猛药治旁事!
  “不错。”陆辞似是窥破了他的心思,含笑颔首:“正为了这一目的,我才忍痛舍台官、寇相,特来叨烦王相。”
  这天夜里,陆辞与狄青在王曾府上足足逗留了四个时辰,才赶在早朝之前,将事情敲定。
  “难怪当年的王公对你尤其看重,”王曾感慨道:“后生……果真可畏。”
  许久未闻王旦名讳,思及竹林相托那幕,陆辞恍然间生出几分宛若隔世感。
  他微怔过后,笑道:“王公风采,在下穷极一生,怕也远远不及,唯图问心无愧,才少辜负当年提携。”
  “不必过谦。”王曾摇头,直白道:“曾受王公提携者不说上千,也有数百,若你称‘远远不及’,那他们岂不得羞愧得抹脖子去了?”
  若不是到了上朝的时候,王曾还有些意犹未尽。
  “若摅羽与汉臣不嫌,”他在狠灌了几杯浓茶后,就先行上朝去了,临走前道:“不妨就在寒舍小歇,待今日事罢,我定即刻回来再续前议。”
  陆辞笑道:“相公一番美意,我与青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许久未熬一整宿,陆辞这会儿也累得厉害。
  待仆从领他们到客房中后,陆辞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歪在同样一夜未歇、却还精神抖擞的狄青身上,打趣道:“坐佛一宿,可后悔陪我来了?”
  狄青大力摇头,一手扶住陆辞腰身,好让他能稳稳靠在自己怀里:“公祖待青……这般好,除非青是眼盲、或是那不识好歹的,才会有那愚钝念头。”
  “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叫人难为情的怪话?”陆辞笑着说道:“况且我看你疆场行事,亦是杀伐决断,宁肯前期隐忍不发,也要一击必中,与我所想,倒是不谋而合。”
  王曾走的一直是独来独往的纯臣路子,只要于大局、于官家有利,他便愿豁出性命去执行。
  对于王曾的这般做派,不仅常被他下面子的寇准了解,官家清楚,连朝堂百官也是拿这又臭又硬的常青树毫无办法的。
  正因如此,他才专程选了王曾来商议此事。
  这会儿的赵祯还不知晓,很快就又有一场疾风骤雨要来到。
  他正兴致勃勃地与负责起早诏书的中书舍人柳七商议着,这次早朝之中就要宣布对陆辞和狄青的封赏,和他们可能出现的有趣反应。
  按常理而言,陆辞早该得到些风声,只差一纸走明文的诏书与告身了。
  偏偏赵祯打定主意,要给心爱的小夫子一个大惊喜,愣是‘逼迫’朝臣们把他给瞒得死死的。
  有着不久前入政事堂、任参知政事的资历,又有数重军功加身,加上陆辞已过而立,年纪虽还是轻得吓人,到底不再是二十出头的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了……
  对赵祯铁了心要将他擢升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带集贤殿学士的决策,朝臣们虽都嫉妒得青了肠子,但也清楚这是大势所趋,更是民心所向。
  哪怕他们再出声反对,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将这一提拔延迟个几年,最终是改变不了陆辞将以宰辅身份重归政事堂的势头的。
  这么一来,却是十足的损人不利己:为达到这一目的,他们不仅得触怒兴头上的官家,更得彻底得罪前程远大的陆辞,说不定还犯了对此殷殷期待的百姓们的众怒……
  既无深仇大恨,又何必如此?
  横竖自陆辞离京后,官家宁愿将末相之位空至,只提拔了一人为参知政事,就能看出其‘虚席以待’的坚定心意了。
  他们默默抚平心气,极快地接受了这一事实,倒是让满心以为会招致反对声的赵祯都吃了一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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