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驾(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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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轻的生辰在冬月,冰天雪地的,与她平日里给人的那种风风火火的感觉完全不符。
  将军府早早地便准备了起来。堂堂大小姐的生辰,不光是要在京城的闺女中间鹤立鸡群,哪怕是皇子公主来了,都不能让他们看轻了去。
  今年就更是特殊,云轻将来生辰那日行及笄礼,再加上她又刚刚跟慕容定了亲,是以两府都相当重视这回事儿,慕夫人更是日日都到将军府来,帮着好姐妹操持各种事宜,发誓要把这未来儿媳妇最重要的一次生辰过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以弥补自家儿子那次犯浑干出来的蠢事。
  有两位女主人忙前忙后,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云轻也正好落得个自在。她原本还想着是不是应该趁此机会跟她娘学上两招,免得将来嫁到隔壁什么都不懂,万一丢了人呢。结果学了没两日,她就实在坚持不下去,觉得这些宴会啊什么的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儿,搞得人头晕脑胀的。
  左右到时候还有慕夫人在,就算慕夫人也帮不上忙,她娘也就不过是一墙之隔嘛,有什么好怕的。
  被宠爱的永远都有恃无恐。
  于是,与之前慕容过生辰时截然不同,这次的寿星云轻俨然已经成为了两府中最清闲的那个,每日就是坐在凉亭中看看话本喝喝茶。后来天气渐渐变冷,她索性连门都不出,整日呆在房中,炉火烧得旺得不得了,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里面的暖意。
  相较而言,慕容就明显要繁忙许多,不过倒是跟云轻生辰这事儿没有太大关系,主要是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年底,过完年后就是春闱,之前因为换了身体耽搁下来的科举备考也开始提上了日程,他这个考生不是呆在自己房中仔细钻研,就是扎进将军府的书房里寻找之前被他遗漏了的沧海遗珠。他本就是个读书的奇才,稍微用一点功,便轻而易举地将被耽搁的那些补了上来,甚至还融会贯通,写出来的文章连慕丞相看了都相当满意。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平静中又有着隐隐向好的趋势。云轻还挺喜欢这种感觉,她娘忙着搞宴会的事儿,自然没空找她的茬,而慕容又全神贯注投入在科考上面,也没什么心思去检查她是不是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她又延续了之前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云小姐的形象,隔三差五地借着寿星的身份去厨房提出各种无理要求,最后吃不完了便让白桃装进食盒里,假装是去探视慕容,实际上只是让他帮忙解决掉剩饭。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一直到了生辰的前两日,粗线条的云轻才隐约察觉到府里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
  虽然该布置的已经一切妥当,喜气洋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和慕容的婚期提前了呢,但是下人们明显要比之前心不在焉许多,就连她娘,用膳时竟然也不挑刺了,眉眼之间似乎还有一丝忧愁。
  云轻也不是傻子,稍微一想,便知道了其中的缘由。
  就剩两日了,却还是连她爹的消息都没有,更别说能不能赶回来,怎么可能不让人担心嘛。
  云轻之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她爹离开之后许久不回来的事儿,毕竟是将军嘛,沙场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地方。可是近几年来,随着大秦的内政逐渐安定,朝堂上还有一文一武两位国宝坐镇,周边的那些藩国就算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因此至少表面上还是很和谐安定的。
  云将军这次的任务是真的有些诡异,若是去打仗,可是京城确实始终都没有收到一条有关战事的消息,可若是别的任务,实在不知道派他这个将军去有何用,竟然还这么保密,连封信都不往家里送。
  云轻喝下碗里的最后一口粥,正打算跟她娘说一声她先回去,却发现一直沉默着的云夫人的眼中突然焕发出耀眼的神采,连那最铺张浪费的糕点都来不及吃,急急催促着云轻:“轻轻!你爹回来了!你快去城门口接他!”
  云轻:“……?”
  娘,您别吓我,爹爹杳无音信,兄长有家不回,您要是再疯了,那我还是直接嫁到隔壁避避难吧。
  云夫人见云轻一脸的不相信,也懒得跟她解释,这种夫妻之间独有的心灵感应,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懂些什么。抬手叫唤来一旁伺候的丫鬟,吩咐她赶紧叫人给小姐备马,今日说什么都要走一趟城门。
  云轻见这场面实在是没有给她留什么拒绝的机会,索性还是显得自己主动一点儿,放下碗筷,起身,跟她娘行了个礼之后,也懒得回去换衣裳,直接就往府门口走。
  反正也就是晃荡一圈儿,没必要整得太麻烦。
  就是那话本里的才子和佳人马上就要成亲了,天知道她昼夜不分地看了好几日,等的就是这一段,现在倒好,被她娘强行逼出了家门,心中的好奇迟迟得不到满足,跟有只小奶猫在抓一样,痒痒得不得了。
  云轻觉得自己必须要速战速决,她倒是没什么问题,才子佳人可等不起啊。
  抱着去露个脸就打道回府的心态,云轻甩着马鞭奔驰在京城的街道上。估计是百姓们明白她是个什么德性,也知道她虽然别的地方不怎么样,马术确实相当精湛,见她策马过来,倒也并没有过于恐慌,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有些胆子大的还会跟她打招呼。
  “云小姐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当然还有不怀好意的。
  “不会是慕公子又去哪家花楼了吧?”
  云轻勒住缰绳,双眸朝那人的方向轻轻一瞟,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眼神却是冷得让人心里一颤。那人瞬间白了脸色,身旁的人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赶紧道歉,云轻却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也懒得在这儿浪费时间,继续打马离开。马蹄飞扬,马尾飞舞,掀起了一阵风。
  随风而来的,是云轻清亮又带着些冷意的声音。
  “说我可以,别说慕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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