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山雨欲来风满楼(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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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荔非常难受,她觉得自己像一条活在沙漠里的鱼,或者溺死在水里的爬行动物,从皮鞭笞到骨,呼吸的泡泡被挨个戳破。
  她不理解为什么人要穿这么难受的衣服,五颜六色的灯光也晃得人头晕,还有大厅放的什么昏昏欲睡的音乐。她仔细地揽着温文尔,脸上拖着已经僵化的笑容,燕尾服西装和拖地长裙,每个人的脸都是一张模板白纸。
  温文尔面对每一个打招呼的男女老少,只是很矜持地笑不露齿,微微举起酒杯示意。
  很多人心照不宣,也有人会问,他则会轻描淡写地回答:“我的女伴。”
  这是他在名利场上第一枪无硝烟的宣战。
  不管是慕氏,还是赵钱孙李氏,他都要证明自己强硬的态度,不容分毫违逆。
  同时对慕子榕透露出的态度很明显:随便一个人,也可以取代你的位置。
  他选的慈善晚会不大不小,每月三五场,但这场因有压轴拍卖物品出场,重磅来者会多三五人,适宜为他做不轻不重的宣誓。
  绕灯红酒绿的会场走了大半圈,温文尔拎起眉,“你在抖?”
  挽住他臂弯的胳膊细微的颤抖,她的得体变得难堪。
  “我很难受。”银荔实话实说,“我已经窒息了。”
  对她一个从未受过正式教育、出任正经场合的乞丐来说,维护这张皮不被戳破,已经筋疲力尽了。
  “我可以走了吗?”她满怀希望地仰头,“我饿了。”
  她精心炮制弧度的卷发内层已经被冷汗打湿,看上去像一个信手拈来的猎物。温文尔想也不想便拒绝:“还不可以。”
  她认清现实,退而求其次:“我可以休息吗?”
  “嗯。”
  温文尔也是第一次携女伴,距离和分寸掌控得并不熟练,胳膊略微分担了她的重量,带着她往休息区走。
  她屁股一沾凳就变身无规则烂泥,温文尔居高临下警告她:“不可以。”
  银荔:“……”她好想回学校。
  她愿意看天书。
  她眼神涣散,眼前被汗打湿。
  温文尔掏出胸口的手帕递给她,“擦一擦。”
  她神思不属,属不思神,三魂六魄离家出走。
  温文尔以一种与性格完全不符的粗鲁给她擦脸,丝绸帕子揉成一团,硬生生摩擦她的轮廓四周。
  银荔被劈头盖脸的一下吓得闭上眼,神思归位,脸皮抽痛,“谢谢,谢谢——”
  擦完脸,人清爽了不少,虽然妆淡了,唇妆还没糊。
  温文尔把手帕丢她怀里,“你休息,我再走一圈。”
  银荔眼神已经飘到后面的小蛋糕上,“嗯嗯嗯嗯……”
  她不是个合格的女伴。孤身一人后,温文尔浑身爽利了不少,从拘谨进退恢复往日的风度翩翩。
  他时刻记着自己的酒量,微笑着浅抿在杯口,留下寡淡的唇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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