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餐厅(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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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尔莱恩创建的鸦片商业帝国已经分崩离析成了十数支规模不一的团伙势力,鲍尔默有心将他们整合在一起,无奈于自己的威望尚且不足服众。而此时,他们中的大多数也知道了在过去的几个月中金山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伙对那个汉斯固然是恨得咬牙,但没有人会认为汉斯能杀得了比尔莱恩,他们当年的首领,一定是栽在了金山安良堂的手上。
  若是能够借此机会,利用发来电报的斯坦德的力量铲平金山安良堂,为比尔莱恩报了仇雪了恨的话,那么,他必将成为昔日那帮弟兄们心中的英雄,届时,将他们整合在一起便有了基础可能。
  如果能够达到目标,那么,他势必会成为第二个比尔莱恩。
  一盎司十五美分的价格并不算高,他目前进的莫西可货都达到了一盎司十七八美分,而且对方还明确说了,可以在任何一个指定地方进行交易。刨去了运费,在刨去运输中的风险,这样算下来,这批货的进价要比现有渠道便宜了三成以上,因而,在安排代表准备前往金山的时候,鲍尔默调整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对方能够按他的意思顺利铲除了金山安良堂的话,那么他愿意将收购价抬高到十八美分一盎司的价位上来。
  为了能彰显出自己的诚意和重视,鲍尔默想到的最合适的代表人选便是他的亲儿子,康利鲍尔默。康利年轻,尚不足而立之年,但他却极为沉稳,性格上比起那些四十岁的男人都要稳重,而且,其心思颇为缜密,有时候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有些自愧不如。
  康利默不作声听完了父亲的整个构思,再沉吟了片刻,终于做出了自己的评判:“这是一个很棒的计划,但中间还是存在几个问题,最首要的一点便是资金。且不按一盎司十八美分的价格来计算,就按一盎司十五美分来计算,我们要是想吃下这两百吨的货,就至少要准备一百万的资金,可现实却是我们的账上,连一半都不够。”
  鲍尔默道:“这并不是问题,等我们和他们达成了交易,我可以将这批货预售出去一部分,不光是咱们缺货,莱恩先生的那些老部下同样缺货。”
  康利点了点头,道:“很好,资金的问题既然能够解决,那么就不再是一个问题,我收回我刚才的质疑,但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却不是那么地好解决。”
  鲍尔默道:“你是想说货物运到纽约后的存储问题吗?”
  康利耸了下肩,道:“既然你打算将这批货预售出去一部分的话,那么,存储问题也不是一个大问题,我想说的是,如果他们接受了我们提出的附加条件,但很可惜,他们行动失败了,那么,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批货被别人拿走或是化成了灰烬。”
  鲍尔默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康利所提到的这个问题,确实是他没有考虑到的。他知晓斯坦德的军方背景,而且十多年前曾经跟斯坦德有过一次合作,那时候的斯坦德便已是海军陆战队的一名上尉。十多年过去了,鲍尔默相信,斯坦德在军中的地位至少要上了两个台阶,所以,他坚信,只要是斯坦德下定了决心,便一定能够拿出足够的实力来铲平金山安良堂。因而,在他的决策中,交易的前提条件是斯坦德必须先铲平了安良堂。
  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策,鲍尔默的目的只是想将斯坦德的潜能给逼出来。但是,他却忽略了世事无绝对的道理,万一那斯坦德失败了,自己必然会落个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结果,甚至还有可能陷入泥潭而无法自拔。
  “提醒的好,康利,你能想到这一点,我很欣慰,但我更想听到你的解决办法。”怔过之后,鲍尔默露出了笑容,他想借此机会来考验一下康利的能力。
  康利淡淡一笑,道:“我的意见是将交易价格压低到一盎司十二美分,不带有任何附加条件,当然,我们会向他提出铲平金山安良堂的要求,他们若是完成了,那么,我们可以将最终结算价格提高到一盎司十八美分。父亲,一盎司上涨六美分,对两百吨的货来说,其总价要超过四十万美元,我想,那位伟大的军官一定会为了这额外的四十万美元而倾尽全力,而我们却是稳赚不赔。”
  鲍尔默的神情从欣慰不觉间转变成了赞赏,他微微颔首,道:“我接受你的建议,康利,还有什么问题吗?一并说出来。”
  康利道:“我并不赞同你要整合比尔莱恩旧部的想法,铲除金山安良堂,提高父亲你的威望,这一点非常好。但是,再往下走,想利用这份功劳来整合比尔莱恩旧部的话,可能不会那么顺利,即便整合成功了,对你来说,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比尔莱恩能控制住他的那些部下,依靠的是他稳定的货源,而你却不具备这样的资源条件,因此,你不可能真正控制了他们。而他们,一旦惹了麻烦,势必来找你擦屁股,你只会更加劳苦,却多不了多少实际上的好处。”
  话听起来不那么顺耳,但其中的道理却是显而易见,鲍尔默在心中感慨着自己儿子的成熟,但在脸上也不过就是微微一笑:“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才是最有利的呢?”
  康利沉吟了片刻,道:“如果那位伟大的军官先生无法赚到一盎司六美分的激励的话,那么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但如果他做到了,我认为,对父亲来说,最有利的事情是将威望转换成实利。”
  稳!
  鲍尔默对康利的评价只有这么一个字,但对于本身所处的行当来说,稳,才是最终要的。
  海伦鲍威尔搬回了报社的单身宿舍。
  宿舍没有火炉,自然是寒冷潮湿,窗户框早就变了形状,虽然关紧了,但却有些漏风,吹在身上,更是让人感觉到冰冷难耐。海伦没有心思去上班,孤零零一个人躺在了宿舍的单身床上,她想睡上一会,可是,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立刻浮现出曹滨的音容相貌来。
  海伦无奈,只得睁开眼来。
  但睁开了眼,看到了宿舍中的陈设,海伦却禁不住跟她在安良堂的那间卧房作对比。在这之前,海伦将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新闻记者的事业当中,根本顾不上照顾好自己,在生活上是能将就便将就,能省略就省略,以至于自己的宿舍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女人的寝室。而在安良堂,曹滨却为她置办了好多好多女人的生活用品,虽然那些用品并不是曹滨亲自购置的,但毕竟是他安排给周嫂的。
  海伦坐到了书桌前,桌面上的混乱不堪登时让她产生了烦躁的情绪,她一时情绪失控,伸出胳膊,将桌面的杂七杂八全都扒拉到了地上。随着一阵杂乱声响起,海伦愣了片刻,然后伏在了桌面上,双肩剧烈地抽搐起来。
  从学校毕业做了一名记者,到今天已经是第九个年头了。刚进入报社,被同事嗤笑没有专业素养的时候,海伦没有哭。有了独立采访权,被采访对象所辱骂的时候,海伦没有哭。为了能揭露犯罪事实,海伦深入到罪犯窝点被涉嫌犯罪者用枪指住了头的时候,海伦仍旧没有哭。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练就了钢铁一般的意志,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笑着面对任何困难,可是,在这一刻,在这种微不足道的感情挫折面前,海伦却哭了。
  哭的形式有很多,可以嚎啕大哭,可以嘤嘤抽咽,总归是要发出声来才能够将情绪宣泄出来。但海伦却是在无声地抽恸着,无声说明她在拼命地压抑着自己,抽恸表明了她的情绪已然崩溃,这是一种无奈的悲伤,是一种充满了悔恨的悲伤。
  年过三十的海伦不可能没爱过。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海伦也年轻过,也曾有过花一般的年纪,她暗恋过某个男孩,她也曾被某个男孩伤到了心,但那时候,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绝望过。
  摔在地面上的闹钟仍旧在滴滴答答地走着,闹钟上的时针已经越过了正上方的位置,一早起来就没吃过东西的海伦终于感觉到了腹中的饥饿,可是,她却是一点胃口都提不起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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