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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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昭勉强勾了勾唇,温声道:“岳父请说。”
  温贤正要开口,忽得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瑟瑟,稍犹豫,道:“请皇后回避。”
  瑟瑟眼见她爹来得气势汹汹,生怕沈昭吃亏,自然不肯走,冲着她爹无辜又和婉地一笑:“这个……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这么一说,好像我反倒成了外人似的……”
  温贤一怔,到底还是心疼女儿,不再赶她,深吸了口气,尽量将语调放平缓。
  “昨夜上元灯节,家侄在灯会上无故遭人殴打,傅大人说是他打的,可家侄认得打他的人,坚定地说不是傅大人。那是天子近臣,臣不敢责问,故而求见陛下,望陛下能秉公处置,还家侄一个公道。”
  不愧是莱阳侯,表面将话说得客气周到,实则句句带刺,暗含机锋。
  沈昭的表情愈发僵硬,正要将事情含糊过去,忽听瑟瑟道:“父亲,您可了解您这位从侄吗?”
  温贤微愣。
  瑟瑟接着说:“傅大人出自书香门第,向来谦逊谨慎,从不恃宠骄纵,不管这人是他打的,还是他熟识的人打的,总得有个理由吧。”
  温贤愣了片刻,立即反应过来:“不管什么理由,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着来,非得动手?再者说了,他有什么苦衷说出来就是,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那要真有令人恼恨的隐情,说出来会颜面扫地,深觉侮辱呢?”
  温贤断然道:“不可能。玄素那孩子我了解,他虽然被堂兄宠惯了,有些任性,但绝不是个大奸大恶的人,他不会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瑟瑟的神色微妙起来:“倒不是说伤天害理,就是……您在替他讨公道之前,该仔细查问一下,这孩子……咳,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温贤:啊?
  瑟瑟隐晦地暗示:“我看他年纪也不小了,怎得家里也没给他娶门亲?”
  温贤听出了些门道,顺着细想下去,越想越觉得不妙,脑中猛地灵光一闪,抬头看向瑟瑟:“听这意思,你知道内情?”
  瑟瑟轻咳一声:“您就当我知道吧,您是我的父亲,玄素是我的从弟,如果他真占理,我总不会向着别人的。您就算不信旁人,也该信自己女儿吧。”
  温贤一时缄然。
  瑟瑟见父亲有所松动,忙趁热打铁:“反正吧事情已经这样了,他是挨了顿打,但也没伤着什么要紧处,您也别追究了,回去好好审一审温玄素,您就什么都明白了,他这顿打挨得不冤。”
  温贤也不是个蛮横不讲理的,听女儿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继续为难沈昭。便端袖揖礼,要告退。
  瑟瑟亲自送他出了殿门。
  正月里天气正凉,寒风呼啸,卷着尘砾飞扑过来,打在脸上生疼。瑟瑟撑起狐毛披风挡了一下,温贤见状,忙移到风口上,给瑟瑟挡住风。
  “外面凉,快进去吧。”
  瑟瑟轻应了一声,却站着没动,抬眸仔细看着父亲,自母亲死后,他便迅速苍老憔悴,鬓边发斑白如霜染,眼角皱纹深刻,不说话时,目光常常空洞,仿佛这尘世间再没有什么颜色能映入他的眼中。
  只是近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温玄素的到来,他的精神好像比从前好了许多,眉眼间隐隐浮动着些许灵气,好像一个久在黑暗深渊的人,突然觅得了一丝通往光明的希望……
  这个念头让瑟瑟极为不安,她试探着问:“我听说是父亲写信让玄素来长安的,您可是有什么事要他办吗?”
  这句话一问出来,瑟瑟眼见父亲端在襟前的手微颤了颤,他神色凝滞,却又立即掩饰过去,状若随意地一笑:“也没什么,就是想着这孩子也大了,想让他来长安见见世面。”
  说罢,赶在瑟瑟追问之前,抢先一步道:“上一回那郎中开了好些药,我到该饮药的时辰了,就回去了,你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
  瑟瑟不好再纠缠,只得放他走。
  殿前云阶浮延而下,连着汉白玉浮雕的龙尾道,巨大的龙跃祥云纹饰在侧,显得人很渺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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