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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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吞握拳刚要动手,塞—乍仑旺已经在办公室内开口。
  “吞,仁,在外面等我。”
  派吞盯着面前拦住自己的一男一女,慢慢后撤,嘴里答应:“是,塞爸,我就在门外等候。”
  办公室的门,被年纪看起来应该已经三十几岁,但是样貌标志,身材惹火的女医生轻轻关闭,走廊内,派吞和乃仁与这两名医生沉默对峙。
  办公室内,一个西装革履,身材消瘦矮小的老人此时正和塞—乍仑旺见礼,身体站立笔直,朝塞—乍仑旺微微一鞠躬,而塞—乍仑旺则是双手合十,躬身超过对方。
  “近藤先生。”“你好,将军,请坐,请原谅我未能亲自去门外迎接你。”这间男子性病诊疗所的拥有者近藤公平请塞—乍仑旺坐到沙发上,并且亲自帮塞—乍仑旺斟了一杯茶,并且顺势坐到了与塞—乍仑旺相对的位置上。
  塞—乍仑旺把自己的呢帽摘下来,打量着院长办公室的布置,以及墙上悬挂着的各种照片和奖状:“近藤先生,您是学医出身?”
  近藤公平点点头:“和您家族世代从军一样,我的家族世代从医。”
  “可是,为什么要开一家这种难以启齿的医院呢?”塞—乍仑旺看向近藤公平:“男子性病诊疗所,我懂中文,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尴尬。”
  近藤公平向塞—乍仑旺示意请茶,等塞—乍仑旺一口喝干茶盅内的茶水,近藤公平一边开始再次泡茶,一边说道:“如您所见,将军,这间医院年代非常久远,它建立在中国辛亥革命发生前三年,那时候香港有相当多的日本侨民定居,我的父亲,近藤将五先生,定居香港,感慨日本人就医不便,于是四处筹集资金,创建了这处只为日本侨民服务的医院,医生,护士,职员全部都有日本人担任,呐,那张照片就是这处医院刚刚成立时的合影留念。”
  说话的同时,近藤公平指了一下墙上的某张黑白照片,塞—乍仑旺面带微笑的望过去,照片中,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站在合影正中,与面前的近藤公平有几分相似。“我的父亲同情中国革命者,这处医院也可以勉强算是中国辛亥革命的起源地之一,因为在辛亥革命前后,被满清称为反清四大寇的诸位中国革命志士,曾多次在这间医院密商大事,借口就是来此地就医。”
  塞—乍仑旺等近藤公平停顿的片刻,恰到好处的开口:“这间医院早年间叫做日本逸民医院,后来因为更换了院长,近藤将五回国,来自日本群马县的阵内建一接替近藤将五成为院长,并改名为马岛医院,虽然对外说这间医院只接待日本侨民,但是只要出得起医药费,来者不拒,中国的下野军阀,失意政客,日本间谍,英国商人,官员,东南亚政客,曾经让马岛医院客似云来。”
  近藤公平的动作顿时停滞,侧过头看向塞—乍仑旺,塞—乍仑旺一笑,缓缓的说道:“近藤先生,这间马岛医院之前是日本驻香港特务机关也好,是日本驻香港的侨民医院也好,我并不关心,我是泰国人,你也好,你的父亲也好,对中国是什么态度与我无关,我只是听说您想要合作,所以我才来见你,而且只是好奇的询问一下,为什么当年的马岛医院,如今成了这个名字有些尴尬的男子性病诊疗所。别惊讶,我在泰国军方了解过一些资料,显然,你父亲并不只是同情中国革命,还是说说我们的合作方式吧。”
  “我是商人,将军,现在你也是商人,商人和商人谈的不是合作,是利益。”近藤公平并没有因为塞—乍仑旺把他家的那点黑历史说出来而惊讶,仍然表情淡然的把茶杯推过来:“负责炸船的白启山那些人?”
  塞—乍仑旺摊开双手:“去了该去的地方,香港社团福义兴的帮派首脑们,恐怕百口莫辩。”“我听说还有上海人的船被香港社团在码头纵火烧毁?”近藤公平微微皱眉:“将军,我需要你知道一件事,我是商人,商人关心利益,你的动作是不是有些太大了,我不想因为你过激的动作,把自己暴露出来,我只想做生意。”“近藤先生尽管放心,我一直按照您的意见来做事,保证不会让我们卷入其中,您是来香港的生意人,我是来香港养老的老家伙,整件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您说呢?放心,今晚,上海商会有个晚宴,我去见见之前约好的一位台湾来客。”
  第四八零章 大高手
  “宋先生,于先生请您水榭厅说话,谭先生,请您稍作,毕竟您收购了曾老板的产业,算是上海商会的一员,算是咱们上海商会的自家人,您多包涵。”黄六和四哥已经下到了第五盘棋的尾声,宋天耀和谭经纬的茶水都已经喝了四壶,从最开始调侃于世亭的养女,已经聊到了美国横行的麦肯锡主义,两个人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而这时候,水叔终于再次出现,邀请宋天耀去见于世亭。
  宋天耀从茶座前站起身,看看水叔,又看看谭经纬:“谭先生,那我就占先?”“请,于老板已经把我算成了上海商会的一员,我自然不好意思再和你抢先。”谭经纬用茶夹把两人喝剩的茶水倾倒茶海里,对宋天耀回应道。
  棋盘前的黄六和四哥之前的四盘棋各自赢了两场,第五盘棋听到宋天耀要离开,黄六稍稍走的急切了些,被四哥摆明车马,步了个火烧连营的阵势将军。让黄六忍不住朝对方撇撇嘴,表情告诉四哥,如果不是自己急着走,没那么容易输。看到宋天耀,黄六被水叔领着走出了望洋楼,谭经纬立在窗前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四哥,这两个人是不是挺有意思?”四
  哥难得点了点头:“挺有意思,而且那个后生的保镖,是个厉害角色,不过那个水叔,据说当年在上海时更厉害,于世亭手下果然有能人。”“上面让我来香港做生意,我觉得倒可以和这个姓宋的先生多学学,这么年轻就做了工厂主,而且听他语气,对洋人不满,说不得有一日能劝他带着产业去台湾展。”谭经纬摸着下巴笑嘻嘻的说道。四哥没有回应,只是在旁边淡淡一笑,似乎习惯了谭经纬这种说得好像真的一样的调侃。“他们几个到底找没找到青帮几个拿得出手的人物?”
  “还在找,李裁法的辈分在青帮内有些低,他手下就更上不得台面,只能矮子里面拔将军,慢慢挑选,实在不行,谭先生,从台湾青帮那里……”四哥听谭经纬说起青帮的事,犹豫了一下,说出台湾青帮几个字。谭经纬微微摇头,看到谭经纬摇头,四哥也就及时收住了口。
  “我又不是真的要帮青帮开香堂,只不过是效仿校长,把脏兮兮的夜壶拿出来,看看还能不能再尿一壶解解内急,台湾那些人如果要用,我何必还让四哥你在香港找李裁法的手下,直接把万墨林那班人拽来香港就是了。”谭经纬说道。“青帮也好,号码帮也好,都是如此,若是有一天回台湾,和我那班同袍说起来,不过是个乐子,谁耐烦自己沾染这些城狐社鼠的脏水。算啦,不想这些龌龊的事,看到宋先生走的没了影子,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什么事?”
  “宋先生一个小小工厂主,居然能让于世亭这种上海大亨见他,要么他对我说谎了?他不是工厂主?”谭经纬托着下巴看向四哥。四哥看着谭经纬,等着谭经纬继续说下去,谭经纬自己又摇摇头:“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意应该是没有多大,不太可能骗我,如果他是一个小工厂主,然后又有让于世亭必须见他的理由,难道真是于世亭那个闭月羞花的养女准备招婿了?看上宋先生这位有为青年?我长的不比宋先生难看,就算略大几岁,也不至于?除非……”
  前面几句话,谭经纬说的轻佻,调侃意味颇浓,不过后面除非两个字出口时,眼睛里已经不见任何轻浮,锐利如鹰。
  “除非,这位宋先生是来使。”四
  哥:“两国交锋,不斩来使。”下
  一秒,谭经纬满脸悔意,夸张的拍着大腿:“哎呀!刚刚应该在水叔说我们是上海商会一家人时,突然出手杀宋先生未遂的,可惜呀,可惜!”
  四哥看向谭经纬:“谭先生,那下次见面,杀不杀他们?”
  谭经纬似笑非笑的看了四哥一眼,转身朝着棋盘走去:“来,下一盘。”…
  …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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