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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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您好得意啊,您可知,多少人死在涉澜江一役。”
  谢桓悚然一惊,吞了吞口水,强辩道:“大局为重,你不懂,难道你还要为此来埋怨为父吗,你今日吃的用的,皆是因此而来的。”
  兰庭置若罔闻,笑得又冷又渗人:“大局,是吗,父亲,您的功勋,来的真有那么清白吗,当年率兵突袭敌军大帐的人,根本就是另一个人,涉澜江的大军凯旋,与您可有半分关系?”
  “胡说!”他猛地站了起来,重重的一拍桌案,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胡说什么,怨恨家人也不必如此胡乱污蔑,孽障,简直就是个孽障!”
  兰庭眼眶中隐隐含泪,冷笑不止:“我当然不是怨恨您,我是来告诉您,报应不会不来的。”
  她至死都想不到,涉澜江要他们命的人,不是敌军,不是天灾,而是她的父亲。
  卑劣又懦弱的父亲,她曾经那么多次看着别人的父亲,设想过自己的父亲,该是个什么样子。
  也许他只是个市井间的平头百姓,做一些小生意,或者背朝黄土面朝天,每日为了生计而辛劳,他总该是个温和的好人,手上是干干净净的,做人是无愧于天地的男子汉。
  无论是薛珩,还是陆崖,亦或者他的其他同袍们,他们都是忠勇又坦荡的,
  然而呢,那么多的士兵,他们被自己信任的、期盼来的将领,下令关闭在城门外,任由他们变成了一具具的尸体,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染红了涉澜江。
  甚至有人至死,还抱着才救回来的孩子,一箭穿心,死不瞑目,如同尘埃一样的百姓,明明是在等待着拯救他们的人。
  过去了这么久,兰庭以为,自己不会再轻易为此流泪了。
  可是她错了,无论过去多久,哪怕很多细节已经模糊不清,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出生天。
  只要想起那些人和那座城池,你依旧无法抑制,这种无边无际的悲恸。
  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是她的父亲,她身上流着这样人的血。
  所谓的豪族勋贵,果真是尸位素餐,不可饶恕!
  “父亲不说的话,我会查个明白。”兰庭纵然恨不得生啖其肉,还是按捺下了杀心,沉声问道:“我问您,四锦里的薛家,您记得吗?”
  “你是说,现在的大都督府,还是那个抄家灭门的薛家?”谢桓果然记得很清楚。
  兰庭格外冷淡平和:“这两个,没什么区别。”
  “什么?”谢桓倏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于兰庭的说辞,震惊不已。
  怔忪过后,冰冷的笑意从谢桓的面上弥散开:“你的意思是说,十多年前的薛家和薛珩有关?”
  兰庭吐字清晰且坚冷:“是啊,父亲,薛家案缺不了您的手笔吧?”
  这就是她所发现的,另一个真相,薛家冤案,乃是庆安侯府领头促成的。
  那一刻,兰庭彻底领会,什么叫冷到了骨头里,油然而生的巨大恐惧,将她迎头吞没。
  “太好了,”谢桓突兀地发出一阵嘲弄笑声,他抬起手支着头,近乎乐不可支道:“不妨与你说明白,你所言不错,薛家案,我们也沾手了,那些信都被你拿走了,你这么聪明,即使为父写的再隐晦,想必你也看明白了。”
  兰庭瞠然切齿道:“我自然看的明白,信就在薛家,他想必也看的明白。”
  他是谁,自是薛珩了。
  “我看你这丫头是疯了,为了别人查自家,”谢桓口中这么骂她,却没有生气,反而抬起手,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努了努嘴:“你去说啊,你去告诉薛珩,我就不信,你敢和他说。”
  谢桓似乎是笃定了,她毫无疑问的会选择包庇谢家。
  兰庭眉生厌怒:“你威胁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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