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功名百战场软尽平生铁石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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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祥道:“若姑娘不嫌,小生可给姑娘个落脚之处。”
  铃铛儿跪下冲他磕了叁个头来,摇头道:“承蒙侯爷抬爱,铃铛儿万万不敢高攀。铃铛儿不识抬举、心高气傲,不肯受主母拿捏。”
  郭小侯爷叹道:“我早知如此了,只愿你找个好下家。”
  铃铛儿到底没能扯出个笑影儿来,只是拜谢道:“借侯爷吉言。”
  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走着,大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不知不觉走到城墙跟儿,四围零散落起几处客栈茶楼,一条通惠河幽幽地流到城外,城门前军牢把守,再往前,便出了城。
  铃铛儿不禁悲从中来,心道:我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也只是城郊的香炉山罢了,如今这偌大个繁华富庶之地,竟无我一女子的容身之所。
  秋风从河上拂来,倒也凉爽,铃铛儿怀里的弦子铮铮自鸣。铃铛儿道:“弦儿!你这倒楣催的跑不了路,也只好陪着我了!”
  她往河上的一架小拱桥上一站,拨弄了两下弦子,张口唱起来:“夜深深出绣帷江边飞奔,小冬梅暗报信天坍地昏。仓惶中逃婚出家门,风雨中回望怨恨深!”
  一旁茶肆里有个要去山东贩药材的商人正喝茶,他那长随听见有人唱曲儿,兴兴头头道:“东家,你听!有人唱《荆钗记》哩!”
  那东家侧耳凝神,这合该是九天神境的瑶池仙乐,字字带泪、句句泣血。那唱的人早哭干了眼泪、那听的人却是无不伤心泣涕。
  “雷电为我鸣不平,暴雨难洗心头恨!如今是断了柔肠、灭了心灯、碎了瑶琴、绝了知音。千休万休今全休,无垠江波寄此身……”
  铃铛儿唱到此处,好似那与曲中的钱玉莲连通了神魂。
  郎君,你怎知我不肯与你吃糠咽菜?你怎知我不肯与你同甘共苦?
  老天,我是个婊子养的小妇儿,生来就是个娼妓,最污浊不过个肉体凡胎,这河水能否将俺洗得净些儿?
  那茶肆里贩药材的东家久久听不到唱曲儿声,便遣长随出去查看。那长随一瞧,急慌慌地跑回来喊道:“东家!不好!人跳了河啦!”
  只见清水碧波上飘着一个鹅黄的汗巾子儿、杨柳绿堤边落下一双大红的小弓鞋儿。可叹这窈窕的裙钗、痴心的女子、多情的娇娃,一缕香魂赋予了江波坠月、唱夜乌栖。
  文中唱词出自越剧《荆钗记》投江折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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