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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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发病就会陷入沉睡,一睡就不知要到多久。每回从漫长的昏厥中苏醒,就是一次从死到生的体验。
  在这样的反复循环里, 阖宫上下,包括他的同胞阿姊,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希望你能活着”这样的话。
  没有人关心他的生死。
  他们充其量只是希望“皇帝”能活着罢了。
  ——“因为,我想让你活下去。”
  她已经走了,但细软又坚定的声音仿佛还响彻在他的耳畔间。
  秦追垂着眼皮,将瘦小的身子往锦被里缩了缩,心想。
  好啊,活就活吧。我又不怕死,还怕活着么。
  我活给你看。
  他藏在锦被下的手中,抓着谢倾之前扔过来的那个瓷瓶。
  --
  许文茵从天子居所出来,正要迈上拱桥同给使辞别,不远处忽然遥遥传来两道响亮的惊呼。
  “十三!停,快停下!”
  “十三爷你轻点啊,一会儿把它射死了可怎么办!十三爷!”
  许文茵下意识地抬眸看过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严六和一个陌生郎君在围墙下挥舞双臂,朝上呼唤的身影。
  视线往上移,房檐上悠悠立着一个人。
  暗红色的衣裾被风吹得往后呼啦翻飞,腰间那几条玉坠也在大幅晃动。他视若无睹,眸光锐利,背脊挺直,手中拉满了一张弓。
  箭矢所指的前方,是一只附在枝头的白头幼鹰。羽翼尚未丰满,鹰腿上套了环,像是人养的。
  严六还在喊:“呜呜轻点啊,你轻点!那可是我求了我姑好久她才赏我的,这回节度使上贡的活物里头就这么一只鹰!射死了可就没了啊!”
  “你烦不烦,大老爷们地瞎嚷嚷什么?小爷我在西北的时候射过的鸟比你吃过的饭都多,还能弄死这玩意儿不成?”
  从上头传下来的声音满带不屑,说的话也狂得不行。
  严六都要哭了:“那你倒是别把弓拉这么满啊!”
  许文茵旁边的给使笑起来。
  原来这鹰是之前太后赏给严六的,可惜严六在室内没训好就急着拿到室外放飞,这一放就飘了,鹰飞得是影儿都找不着。
  哭哭啼啼跑去求了谢倾好久,谢倾才总算一咂舌答应帮他找鹰,还顺带从侍卫那儿借了张弓。
  御用亲卫所用的力弓不过一石,讲究的是关键时刻能迅速拉弓护驾。区区一石,在谢倾手里就跟玩似的,没见他用什么力就将那张弓拉满,眉头都没皱一下。
  给使摇头叹道:“说来去年春猎时,奴亲眼瞧见过谢小侯爷拉满重十石的力弓,可谓不费吹灰之力。禁军里头竟没一个人能胜过他。”
  “可惜……”可惜人太不着调。
  太后原本是要赏谢倾军中官职的,后来竟是镇远侯出面,亲口推辞了回去,原因是谢倾不堪大用。
  能让知根知底的亲爹说出这番话,可想而知谢倾有多不适合去军中历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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