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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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睛大而亮,就像蓄了一汪清水。
  江元白的影子就在里头,蹙着眉,并未有什么好看的颜色。
  陈怀柔的确打的是这个主意,她甚至为江元白想好了说辞,只道沿途辛苦,娇蛮乡君水土不服,一路大病小病不断,没挨到西南,便一命呜呼。
  他们沛国公府和司徒家所要承继之事,与他江元白无关,也没必要将他拉进这旋涡之中。
  换句话说,从此一别两宽,再见面便是立场分明,即便是对峙,也大可不必留情面。
  他要辅佐的是建元帝的四子陈景林,而他们要讨伐的要讨回公道的对象,正是建元帝,陈景林必须仰仗的那个天子。
  “前路漫漫,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撇清干系这一件了。”陈怀柔只以为说的慷慨凛然,心里自然底气十足。
  “阿柔,若我不肯放你走,你待如何。”
  他站直身子,几乎将陈怀柔笼在自己的影子下。
  密密匝匝的雨丝落在他的发上,肩膀,汇成一缕缕的水流沿着下颌低落。
  长睫挂着淡淡的水珠,微微一眨,黑瞳愈发深沉。
  不待陈怀柔回答,江元白便重新转过身去,面朝江水,肃声说道,“春寒料峭,早晚多穿些衣裳。”
  汩汩的江水适时发出悲鸣的呜咽声,天青色的前路里,那人没有一丝犹豫,抽身回了舱内。
  回房,甫一关门,江元白便横躺在榻上,双腿交叠,将手盖住眼睛。
  他一路走来,并非如旁人口中所说,平步青云,官路坦荡。
  他也曾不断坠落,不断攀爬。
  最可怕的不是触底,而是在坠落过程中,不知何时才算谷底,无休止的下沉会泯灭一个人的心志,那种彷徨,压抑还有无处可攀的绝望,会让人消沉沮丧,甚至一度失去希望。
  他有过,也险些没爬起来。
  一旦跌到最底端,便只剩下往上走往上冲一条路可走,没有时间让你叹息。
  他慢慢移开手臂,明眸盯着床栏四角悬着的香囊。
  耳畔忽然传来几声清脆的笑声,他一动不动,那声音就像在面前,扰的他心烦意乱。
  “你要给哥做灯笼,我也来,给我竹篾子,哎,小心点,别扎手。”陈睢蹦跶着跳到陈怀柔面前,从她篓子里抽了几条过去。
  “三郎,你会做吗,笨手笨脚。”陈怀柔踹他一下,陈睢避开,陈旌伸手接过篓子,走在前头。
  “说的好像你会似的,咱俩一起学,没准最后我做的好看呢,哥,你说对不对?”他抬了抬眼,嬉皮笑脸的选好灯笼皮。
  陈旌摇头不语,三人落座,陈怀柔拿起红纸描上三人简像,时不时抬眼观察他们二人的样貌,品评道,“哥是越长越有英雄气概了,可惜了,你看看三郎,活脱脱比姑娘还要秀气。”
  说着,她在小像眉心画了花钿,陈睢也不恼,反而乐在其中,“就是,我这么秀气的人,日后也得找个文静的姑娘执掌中馈,可不能像娘上回选的那三个,简直就是母老虎。”
  “对不对,哥,咱们都得找娴静似水的那种。”
  陈旌抿唇不语,半晌,轻声道,“也不尽然。”
  眉眼却是望着专注扎灯的陈怀柔。
  “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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