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右岸的故人(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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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是我食言了。”
  “当初,因为我练习时不在状态,你说了我两句,我赌气地回道:既然你觉得我不好,不如我们分开各自发展。你看了我两秒之后,点了点头,说好。后来我向你道歉,向你赔礼,说我说的是气语,不要当真。不管我哭成什么样,怎么反悔,你说我们是成人,言出必行。现在的你为什么就不言出必行呢?”
  盛骅诚恳地坦白:“因为我没想到我会遇见琥珀。”
  向晚一呆,真希望她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这比欺骗、背叛还要让她难受。她讥讽道:“你果真是······埋怨我,不想再忍受下去了。我那句气语恰好正中你的下怀,是不是暗地里庆幸了很久?可惜今天的琥珀不是昔日的琥珀,你是遇见了她,却没有遇见最好时候的她。”
  “你现在说的也是气语么?”
  向晚冷冷地眯起了眼,突地站起身,拿起身后的包包转身就走,到了门边,她又折回头走到餐桌边,欠身对盛骅说道:“不管你在音乐上建树多高,你真的不是一个绅士。”
  说完,她背挺得笔直地离开了。从别人惊艳的追视里,即使生气,她也很美。
  她前面盘子里的烤肉一块也没有少,生菜还是原样,茶已经凉了,她似乎就是来这儿陪盛骅坐了坐。
  整个晚上,向晚没有提过江老师一句。在汉诺威的时候,向晚有事过来找他,江老师总是很热情。经济又不是特别宽裕,每次都要请人去餐厅吃饭。向晚打个电话过来,他要是不在,一回来,江老师就急声催着他回过去。于是,向晚有什么着急的事、为难的事,都是先找江老师,效果比直接对他说快多了。江老师出意外前几天,还在委婉地想让他把双钢琴组合再成立起来,那一定是向晚的意愿。她和江老师是常联系的,江老师过逝的事,她不提,不代表不知道,只是知道了,能说些什么呢?节哀顺便?还是算了!
  盛骅两指轻捏了下太阳穴,招手买单。出来时,刚好看到向晚上了一辆黑色的车,大概是许维哲那边来接她的车。她和许维哲的双钢琴演奏,应该会很顺利。虽然这两年,她一直是独奏,但她调整状态很快。她是聪明的,在许维哲巡演的最后一场登台,一如那时许维哲替补江老师和维乐合作,作为中国首秀,没有比这更好的舞台了。
  聪明人总是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该作出什么选择,但有些人却是能把生活过得像过山车,让人什么时候都提着颗心。比如······盛骅嘴角噙着笑,掏出手机给谌言打电话:“我这边已经结束了。你把琥珀送回去了吧,她晚饭怎么解决的?”
  谌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在和摄像师们聊直播时机位怎么布置呢,怎么扯到琥珀了?”
  “她没给你打电话?”
  “没有啊!她怎么了?”
  盛骅收了线,一张脸倏地就比夜色还黑。
  **
  裘逸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子了,费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看上去不像个傻子。他不是没和显赫的人物同桌吃饭过,但是琥珀主动给他打电话,约他一块吃饭,这真的让他有点受宠若惊。就是这吃饭的地点······左边是家手机大卖场,正在搞节日大促销,没见什么人进去,喇叭倒是叫得整条街都在颤抖。右边是家24小时便利店,生意很不错。在这两个店之间,有家袖珍的饼屋,像是硬塞进去的。这饼屋线上、线下,两边开花,不仅线下客人络绎不绝,线上过一会就有个快递小哥来拿货。卖得最好的,据说是款泡芙,香草味的。但人家今天没做泡芙,没几天中秋节了,人家应着时节做月饼,什么口味都有。
  饼屋门口撑了把太阳伞,伞下放了张小圆桌,还有两把木椅,两人一人占了一张。裘逸记得琥珀对花生过敏,特意问了店员,最后选了四只蛋黄肉松的,感觉比较安全,另外要了两杯奶茶。这就是他们的晚餐。裘逸都在西餐厅订好位置了,可是琥珀说她被关了这么久,想透透气。
  琥珀咬了口月饼,小心地用手等着饼渣,嗯,好像比胡同口那家糕店的糕好吃点。“你常来这儿买点心吗?”琥珀问道。
  月饼做得很小,裘逸两口就解决了一个。他看着琥珀速度也不慢,正伸手拿第二个,眉头不禁微微一蹙。“第一次。我以前听秦笠说过,他的前女友好像很喜欢这家的点心,他常来······琥珀小姐,月饼这东西吃多了伤胃,两个足够了。”裘逸抢在琥珀把手向第三只月饼伸出前,忙不迭抢过来塞进嘴巴,痛苦万分地吞咽着。月饼除了有着圆满、吉祥的寓意,其他想找个闪光点,很有难度。味道一般也罢了,热量还不低,对于后天要穿修身礼服上台演出的某个人,是千万碰不得。她不但碰了,还碰了又碰,这是不知还是故意为之?
  琥珀吃出感觉来了,虽然没反驳,目光却一直朝店里瞟着,像是准备再来两个。裘逸眼珠滴溜溜地转,想找个法子转移琥珀的注意力。这一转,他的视线突地直了,看着从远处慢慢走近的一个人,瞧着像是······秦笠?
  还真是!秦笠也看见了他们,脚步一滞,下意思地想扭头离开。晚了一秒,裘逸那边已高声打招呼。他自嘲地一笑,走了过去,向琥珀点点头。好像自红杉林在华城之恋最后一次演出后,琥珀就没见过秦笠。他并没有瘦得形销骨立,但是眼睛里没有原先那种对生活充满憧憬的神采,人像被一团灰暗裹着。琥珀看到他背了把琴,是把旧琴,琴盒都裂了个大缝。察觉到琥珀的目光,秦笠坦然道:“我运气不错,在旧货市场淘的,虽然旧,但是把好琴。我现在有好几个家教,不能没有琴。”
  “你这是家教刚结束?”裘逸打量着他。
  “嗯,正准备回华音。肚子有点饿,就弯到这买点点心。”
  裘逸心里面嘀咕:这个弯弧度挺大啊,怕是不为买点心,为的是能和那个赵飞燕偶遇吧!他恨铁不成钢地撇了下嘴,早玩完了,还想着她,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他的表情太丰富,秦笠想装看不见都不行,无奈道:“我和她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但人有惯性思维,一时半会改不了。”
  都过去几个月了,什么样的习惯都能改变,这分明就是藕断丝连。“你们后来就再没见过面?”
  “我没见她。”关于赵怜惜,秦笠不愿多讲,可是每一个熟悉他的人见了面,总要深切地关心下他,于是他心里勉强愈合的伤口,又一次被扯得血淋淋的。他不能怪罪别人,他只能尽量远离他们。
  一直沉默地坐在一边的琥珀突然开口道:“我见过她。她现在不跳芭蕾舞了,给人家做伴舞。候场的时候,她和同伴有说有笑。”
  秦笠直直地看着琥珀:“是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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