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白玉簪(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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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屋门哐当一响,棍影声破空。
  闲游般上移的簪子立即变了方向,电光石火间便从乌辫里抽离出去,簪尖不慎在眼尾留下一道血痕。指一勾,将染了血的银簪藏进掌心,林沅脚下错步,躲开凌空朝他劈来的棍影。
  长棍一收一扫,矫似游龙一般追上他的步子,转瞬绞了过来,形势实在凶险,林沅仓促反手抽出腰间短刀,横刀一架一拨,借巧力转身向旁侧连退数步,待到站稳时,已经被对方逼离了林湘身旁。
  林沅并非惯用左手,只一下,便被震得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刀。
  元宵。从记忆里捡出从竹峙口中听来的人名,林沅眯起眼睛。
  身形高大的男工护鸡崽也似将林湘护在身后,目沉如水,收竿在后。
  林沅将刀收回鞘中。
  竹峙说,元宵是哑了的习武之人,孤苦无依,林湘是可怜他的身世,才招了他做长工。如今可以再加两条了:对方善使的是长兵,还有,没什么打架经验——
  见那人收了刀立在一旁,毫无动手的意思,元宵便转回身去,担忧地检查他的东家究竟如何了。刚刚她的喊声那样惊惶,进门仓促一眼又好像见她捂住了脸,元宵着实放不下心。
  “我没事!”见他看过来,林湘忙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放下了捂眼的手,“喏,就刚刚不小心划破了皮。”林湘万万没想到,与林沅的会面竟然会这般收场。不出声还没事,嚎一嗓子将元宵引进来了,她反倒破了相。真是……绝了。
  故作轻松朝元宵笑一笑,林湘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握竿的力道松了两分,长竿欲落,又被他条件反射握好,没什么表情的脸难得在不交流时还眉宇微扬,看着东家,刚放下心的元宵愣然被拉着动了两步,直到站定了,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往自己手臂上飘去。被不是亲眷的异性碰到是要躲开的,义母以前告诉过他。但是,会不会不小心弄疼东家?元宵无意识给自己找借口。
  他总是无法拒绝林湘。
  竹竿并不重,方才的交手时间也说不上久,为什么,他的心动得快起来了?元宵有些奇怪。
  林湘可没注意到他的呆愣与惊疑,拽着元宵的手臂,贴心地手动帮他调了个面向(外敌当前这孩子转过来和她聊什么天嘛),肩并肩立着,手心还贴着对方结实有力的小臂,有了元宵陪着,再次面对林沅时,林湘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怕了。
  还没下逐客令,外间的寻书终于也闯了进来,连瑛跟在她后头,一脸没拦住人自知失职任凭处置的面色。
  人一多便没了趣儿,道一声接好,林沅把簪子远远抛向林湘。见元宵接住了,才独对林湘道:“簪子送你了,记得收好。还有,小七,别忘了我说的,自己掂量着行事。”
  目送着一主一仆离开,林湘定睛去看元宵递给她的簪子,恨不得把这玩意儿摔了。
  银簪上镶着的白玉雕成玉兰之形,清雅别致。上任凤后极爱玉兰,这枚护身的簪子便是他的遗物,不管林沅给的这根是真是假,都是块烫手山芋。丫的,就算她是银行保险库,也不带林沅这混蛋这样不给钱白嫖的。
  马车上。
  阴雨已经小了许多,林沅解开左臂束袖,果然,那强硬的反手拔刀一拨,已经震得他手腕红了起来。竹竿是极轻之物,能有这般的威力,那元宵的武艺绝非寻常。
  随意涂上一点备好的药膏,他问跽坐在地、一袭衣衫尽湿的竹峙:“情况我已讲过了,如何?可猜出些什么?”
  竹峙点头,道:“枪。”
  “高虚变弓,腰臂带腕,那一拦一绞,皆是使枪的手段。”
  “如我先前所观。元宵虽然身负武艺,却不是江湖之人,这枪法并不是江湖上的功夫,倒像出自军中。”
  “既如此,你仍旧觉得,林湘请他来做长工,只是怜他的身世,没有丝毫它心?”林沅望他,目光如电。
  “……是。”
  “好。”林沅淡淡颔首,“我既然将林湘之事交予你做,便依你的判断为准。”
  “元宵做工后,你已不能再像往日那般寸步不移跟在她左右,那么,再过十日,若她还是没有异动——”
  “那时你便回来,走前把簪子换了,我自会派其他人看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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