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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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路赶回竹屋,宁拂衣让谢惭英悄悄躲进房里,自己去灶上烧了热水提进房里,道:快洗个澡,你内伤还未好全,初春的雨还是冷的,可别着凉。
  趁着谢惭英踏进浴桶的时候,宁拂衣也褪去衣衫,找来干布巾将身上的雨水擦干。谢惭英趴在浴桶边,看到宁拂衣身上健壮结实的肌肉,前胸和后背遍布深深浅浅的伤疤,心想不知师兄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不在山里的这些日子他都去做了什么。
  不等他开口问,宁拂衣便注意到他的目光,道:羡慕吗?那就多吃点饭,好好练功,等你再大几岁,也能像这般壮实,那什么劳什子四魔就再也打不过你了。
  谢惭英笑了笑,忽而问:还疼吗?
  什么?
  那些伤口。谢惭英指向他肩上最深的一条,问。
  早些年的,早就不疼了。宁拂衣走过来,替他解下发带,拿木勺舀了热水浇在他头上,像往常一样替他洗头发,快洗,我还等着洗呢,一路马不停蹄回来的。
  谢惭英躲到一边,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来。
  哟,这就嫌弃师兄了,去年还缠着我替你洗呢。等你再大两岁,想让我洗我还不洗呢。宁拂衣伸手去捏他的脸。
  谢惭英想到以后,不知怎的又有点难过,于是把脑袋凑过来道:呐,给你洗。
  这么乖。宁拂衣在他脑袋上胡乱揉了一把,撩起桶里的水扑在他脸上。
  师兄!谢惭英睁不开眼睛,也把水撩出去泼他。
  两个人就这么你泼我、我泼你,几乎把整间屋子淹了才停下来。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一年。燕子在竹屋下筑了巢,一窝鸟儿还在熟睡的时候,院子里的梅树上照旧亮起了一盏灯笼。
  谢惭英已经能够和宁拂衣拆上几百招而不落下风,尽管因为他不大听话,浮游老人颇有微词,但却对他的天赋不吝认可,便是宁拂衣在他这个年纪时,也断没有学得这样快。
  眼见已是三月,几百招斗下来,谢惭英额头鼻尖出了一层薄汗,衣服上沾了几朵落花。宁拂衣伸手替他拈去,正要让他休息一会儿准备吃早饭,远处山头就传来讥笑:臭老头!缩头乌龟,还不快来拜见你四个爷爷!
  谢惭英皱了眉头,道:去年师父一招两式就把他们打跑了,怎么今年还敢来。
  宁拂衣道:师父多年前隐居沧浪山,发誓不过问江湖事,不出手杀人。这几个人和师父结下了梁子,又知道他不会下杀手,所以年年过来聒噪。
  谢惭英撇嘴道:师父不愿杀人,可没叫你别杀人。
  宁拂衣见他眼中颇有恨意,道:师父曾嘱咐我,若非死仇,亦不可随意伤人性命,再则我不是时时都在山中,所以并未理会。可是阿英,你还在记恨去年的事?
  察觉到宁拂衣语气很有几分严肃,谢惭英声音低了下去,道:不是
  那你为何宁拂衣没有说完,他也是从这个年纪走过来的,原先以为不过是少年叛逆,可如今看来,谢惭英似乎已经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他所不了解的改变。
  谢惭英莫名地不敢正视师兄的目光,扭过头去,道:就是吵得人烦死了,不能杀了,那揍一顿叫他们闭嘴总行吧。
  你敢踏出山谷一步,瞧我这次不打断你的腿。浮游老人走出来,疾言厉色道。
  谢惭英虽然不服气,但也不敢总是顶撞师父,便道:我去煮饭。
  宁拂衣扫去竹摇椅上的落花,道:师父,阿英正是到了这个年纪,过两年长大就好了,我那个时候不也这般顽皮?
  浮游老人微微叹气,道:拂衣,我知道你为什么纵着他。可也不能一味让他由着性子来,否则以后少不得要闯祸。
  宁拂衣看向灶间那个已经又长高一截的身影,总觉得带着几分别人永远融入不进的孤独寂寞感。每每看到这样的情景,他便狠不下心来教训。
  本该会是个在父母的疼爱下长大的孩子啊。
  到了傍晚,沧浪四魔的叫骂声依然不绝。谢惭英练完功,天已黑尽了,一轮弯月悬在树梢,山巅之上,几颗稀稀落落的星星微微闪着光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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