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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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叫官样文章,一听萧柏琅这一番看似言之凿凿,大义凛然,实则屁话都没说的发言就知道个中奥妙了。
  这时,五斗米道一方听得脸色发青,奈何这三尊大神随便拉出来哪个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在同伴们的逼视之下,不大情愿抛头露面的老道士擦了一把汗,他欠身说道:
  “贫道不才,冒昧提议,请列位尊神奉劝兴汉军退出蜀中。”
  今天来这里,萧柏琅是专职唱黑脸,闻声祂立马一句话顶了回去,词锋犀利地说道:
  “此事断然不可,大势所趋,天数已定,华夏当重归一统。”
  被摆在架子上烧烤的老道士额角见汗,他看了看左右的其他几位代表,全都好似泥塑金刚木胎菩萨,哪有半点替自己分忧的意思,明知交涉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老道士也唯有硬着头皮说道:
  “我等为黎民百姓计,逆天而为亦是心甘。”
  大江龙君敖平本打算唱一下红脸,出面打个圆场,避免谈判破裂。不料,身旁的林旭一把攥住祂的手腕,动作隐蔽地递了个眼神,敖平当即会意。
  随即,只听萧柏琅满口火药味地说道:
  “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白费唇舌,一切都留待在战场上一决雌雄吧!”
  这场谈判至此宣告破裂,双方不欢而散,这个结果也不会使人感到意外。假如说坐在谈判桌前便能解决所有矛盾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也就不需要有战争了。
  道理讲不清楚,抑或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前提下,唯有靠武力让其中一方俯首称臣才算完事。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五斗米道在巴蜀精心培养起来的代理人田师凌,虽然为人贪鄙好色,家中号称仆佣上千,据有蜀中良田万顷,府库内积存的绢帛就多达数十间仓库,其他资财多得不计其数,但田师凌接人待物的眼光还是有的。加之他在蜀中经营多年,背后有五斗米道暗中襄助,西蜀民众对这个本地人感观还算过得去。
  历来,蜀人偏好安逸,平民百姓固然是小富即安,巴蜀大族也不喜欢那些外来者凌驾在自己之上。
  挥军入蜀之后,兴汉军明确打出了秋毫无犯的宣传旗号,在大军所到之处,陈凉也尽力约束军士减少杀戮劫掠,不过蜀地的人心多少还是偏向田师凌这个熟悉的本地人。
  诚然,人心向背不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结果,可是要谋求长治久安,不懂得与敌人争取道义和人心,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傻瓜了。
  在战国时代,秦人设计攻灭了蜀国,随后蜀郡太守李冰又主持修建了都江堰水利工程,一举将本是蛮荒之地的蜀中变成了旱涝保收的福地,从此巴蜀与关中一道并称为天府之国。时至今日,比起天下其他地方的人们为了糊口而四方奔走呼号,至少蜀人一日三餐吃顿饱饭还不算多大难事,因而巴蜀之地也不见如别处那样义军风起云涌的暴乱势头。
  兴汉军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引得蜀人侧目,本地人对这些外来者既谈不上有多少好感,也没有多少排斥感,双方的关系可说形同陌路。
  要论骑马射箭,这些运动项目陈凉挺擅长的,问他如何邀买人心,那就是不懂行了。好在身为上位者无需事必躬亲,陈凉委托了宁采臣全权处理此事,自己安心地当起了甩手掌柜的。
  宁采臣绝不是五谷不分,生生把脑壳都读坏掉的书呆子。入蜀后不久,他就提笔撰写布告,痛陈暴秦的施政弊端,贬斥过往巴蜀官吏的操守和德行,然后笔锋轻轻一转,转而开始大肆鼓吹陈凉的仁德宽厚。当然了,光是在嘴上说漂亮话,一时忽悠住别人有可能,时间长了拆穿了把戏,那就变成了天大的笑话。接下来,宁采臣掏出了大把干货,在请示陈凉之后,他下令抄没大秦官吏的家产,所得钱粮悉数用来济贫,诸如田宅之类的不动产直接没入官中,归了兴汉军所有。
  甭管在多富庶的地方,总免不了会有穷人的,按照绝对数量来说,穷人远比富人多得多。
  宁采臣的惠下示好策略迅速起效,那些得了兴汉军好处的穷人转变了态度。虽说跟兴汉军达不到军民亲如一家,好歹行军打仗的时候找个向导、民夫什么的,也是容易了不少。
  面对着打仗强横,收买人心也颇见功力的兴汉军。自家究竟有几斤几两重,田师凌心里再清楚不过。他手下十余万兵马,入蜀的兴汉军有六、七万人之众,关键问题是田师凌的十多万人马中,招募来新兵占了一多半,这些士兵只能用来充数唬人,动起手来怕是不够兴汉军一口吞的。在这种敌军强悍难以匹敌的大势之下,田师凌是既不敢轻举妄动,又不甘心看着兴汉军站稳脚跟。
  尽管组建时间不长,兴汉军却不是一群新兵蛋.子,陈凉先后招降了几批秦军士卒,凑出几万精兵根本不在话下。
  入蜀大军由陈凉亲自统帅,出北路的汉中郡,自剑阁南下直逼阴平郡。水军大都督司徒雅逆江水而上,入三峡窥视岷江流域,这南北两支大军好似一副大铁钳,把以蜀郡为中心的田师凌地盘牢牢夹在当中,恰如一块夹心饼干。
  闻知双方的后台势力进行交涉破裂后,闻讯田师凌大惊失色,他慌忙找到了师父哭诉说道:
  “师尊,那陈贼势大难敌,您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徒儿坐以待毙呀!”
  闻听此言,这位胡须花白的鹰钩鼻道士无奈地睁开了眼睛,他瞥了一眼正在抱着自己大腿痛哭流涕,神情如丧考妣的田师凌,语气不容辩驳地说道:
  “汝且少安毋躁,为师自有主张。”
  听了师父这话,田师凌面上忧色尽去,外人或许不晓得,他心里很清楚,自家的这位师尊向来护短,无理尚且辩三分。若非如此,五斗米道中有道高士多矣,田师凌当初又何必特意拜在这位道长的门下,图的就是背后有人撑腰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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