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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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眼前的崖涘,便是如此。
  南广和陡然有些泄气。耳鬓厮磨如此亲密地相处了一年多,崖涘还是崖涘,还是当年第一次随着师父从九嶷山来到朝堂时的模样。一身白玉道袍,面目用法术遮掩,于人于事半点都不放在心上。
  南广和自幼服食秘药限制身高的愁苦,被迫掩盖身份冒充女子身披钗环的难堪,皇族受控于仙阁的屈辱这一切的一切,于崖涘而言无关痛痒。
  不过是一出戏。
  南广和甚至怀疑,就连自己此刻穿着一袭华丽的流仙裙落入他眼中,也只是台上一件比较亮眼的戏服罢了。
  所谓仙凡之别,犹若一道迈不过的天堑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
  近在咫尺。
  遥不可及。
  只因仙阁卜算这一任隋帝仅有一女,所以即便他生而为男,却也只能顶着长公主的名头,昭告天下。
  只因为仙阁不能出错。
  仙阁也不会出错。
  所以后宫嫔妃数十,再无一人敢有孕。
  南广和郁郁地凝视眼前一袭白色道袍的崖涘,就在他以为对方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崖涘突然清冷地开了口。
  殿下,若你有朝一日反悔了,可随时与贫道一同归隐九嶷。南广和没吱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隋朝的局面再破烂,这里也是属于他的山河。他的万千子民。
  他南广和可以为了不给家国招致灭顶灾祸而男扮女装,也可以默不作声地配合父皇计划远嫁有羊国。
  但让他弃之不顾,他放不下尘世牵挂。
  他的父,他的母,他的六根与欲念,皆在红尘。尘缘深重,不想斩断,也从来不愿斩断。
  若有朝一日,他反悔了,那也是悔恨他不够强大,不能替父皇分忧,不能替母妃正名,不能堂堂正正地以男儿身行走于这日光倾城之下。
  崖涘的声音仍追在他身后。清凌凌,似雾非雾,似山中烟霞袅袅不散。殿下,你可想好了?
  南广和蓦然回头,向前跨近一步。双目灼灼如夭桃,噙着一朵意味不明的笑,直视崖涘那瞧不清的面目,突兀地问道:崖涘,若本殿下必须嫁人,嫁你可好?
  崖涘如遭雷击,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
  **
  昭阳二年,年仅十七岁的国师弟子,崖涘道人手扶长生殿廊柱,脚步错乱踉跄,怀中白玉柄麈尾如水波般晃动不休。
  那一日,他曾无数次试着启动薄唇,两片唇瓣抖个不休,却无法吐出一个词句最后的最后,他终于仍是保持了一贯以来的缄默。一如当年。一如万年前渺远不可追的紫昙林畔。
  南广和不言不语,执着地等了又等。良久,像是终于了然,亦长长松了口气。随后一挑眉,冲崖涘傲然颔首笑了笑,飘然去的远了。
  三月的斜阳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极长,青丝朱衣,广袖细腰儿,举步间无双风华。宛若一位误闯入红尘游戏人间的仙君。
  凤华帝君的骨血呵!
  若你将招婿一事传出,可知会震动整个修仙界?届时只怕天下风起云涌,无数修仙界大佬蜂拥而至,如何会轮的上我这个小小的仙阁行走?
  崖涘苦笑一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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