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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一遭下来,身心皆累,不过倒在床上一会儿便睡着,什么都没乱想。
  如此过了不知多久,电话终于再次响起。
  冬天已经完全过去了,院中的茉莉都结了花骨朵,这是我生日前一天,我接到一通电话,我以为我从此可以摆脱“苏简简”的人生,但是,但是命运从来变幻无常。
  熟悉的男声自电话那头传来:“简简,好久不见。”
  秦先生料到我的一切,他请我别着急挂电话,我强撑镇定问他想干嘛,他笑了笑,说他前段时间亲自飞到瑞士看了看那朵传说中的茉莉。
  “简简,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后悔那天下午的决定。”
  “我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就像当年父亲让我在舞会上接受他的邀请。
  秦先生顿了顿,或许在思考该如何让我这个叛徒更痛些,他说:“我当然知道,你看你竟能耐着性子等一个月,我想你肯定无比信任顾珩,只是,他好像并没有告诉你,他今晚要带走的人不是你。”
  “你胡说!”
  这是我第一次对秦先生大喊大叫,这是不被允许的,可是恐惧往往会逼迫我们做出意料之外的事。
  秦先生在品尝我的恐惧,这让他忽视了我的僭越,“木生就在屋外,这是最后一次选择游戏,选择权在你手中。”
  电话断线。
  选择权在你手中——选择信任秦先生上车去见证,还是选择信任顾珩在此处继续等下去。
  我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这段时间积攒的恐惧令我推开了门。
  车开得很快,当初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如今半天就到了,天才暗下来,木生把我放在这里就走了,我不懂他的用意。
  我静静看着每一辆疾驰而过的车,华灯初上,细小的雨打在我身上,我等得人都僵了,终于我听到那个我只听了一次的女声。
  猛地我转头看去,果然是顾珩和林如意,他撑着伞,她抱着骨灰盒,刚要上车,她抬头问伫立不动的顾珩:“珩哥,我们是要去接简简吗?”
  我死死盯着顾珩的脸,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柔情与冷酷,他说:“不,只有我们两个,从今往后,我们都不要再提起她。”
  我的心龟裂了,我起身去追找钻进车的顾珩,可是车慢慢行驶起来,我边跑边拍打车窗:“顾珩!顾珩是我啊,是我啊!”
  林如意看看顾珩,又看看我,而顾珩始终直视前方,没有看我一眼。
  不可能啊,我给他的信他应该看到了啊,他没有原谅我吗?
  我追出去好远,好在车子都突然停下,想必是红灯了,我锲而不舍地拍打他的车窗:“顾珩你听我说,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带我走好不好……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冷冷撇我一眼,我这才知道,我真的被抛弃了,我被定住身,等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癫狂地在雨中追那辆车。
  “顾珩,你不能这样对我,是我抢了你在苏家的位置,可是我已经遭到报应了,我生不如死啊!”
  以人的腿力如何追得上车,最后我狠狠摔在地上,望着如织的车灯,脑海中回溯起所有往事。
  被我称作母亲的女人与我的生父私通,谎称我是苏家的女儿,却在我生下后把我丢回乡下。
  我那喝酒吸毒的生父——那个被我杀死在雪夜的男人把我当做猪狗来养,我在两岁前都不会说话,直到碰见心软的母亲带着我唯一的同母异父的哥哥来见我。
  正是这一生一次的心软改变了我们一生。
  在那个公园,脏兮兮流着鼻涕的我第一次遇见贵公子般的哥哥,他牵着紫色气球,笑看张大嘴巴的我对母亲说:“妈妈,你看妹妹对我笑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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