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36可怜人(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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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出手敲门之前,他却依稀听到肖凉的声音,伴随着低低的喘息。
  “阿初、阿初……”
  陈焕生身上一凛,手指上的动作瞬时顿住,突然想到肖凉的这位新欢好像是叫什么绣珠,在心中劝自己道:应该是听错了,“阿珠”和“阿初”不是很像吗?
  房间里,正弥漫着男人刚刚释放过后的特殊气息。
  柔弱的少女摊在床上,面色苍白,身下被单上红白交错,彰显着适才发生过多么惨烈的一场性事。
  床边的肖凉连句温存都没有,正在提裤子。他回想着刚才攀上快感的高峰时,心头浮现的那一抹身影,只觉得一阵空虚。
  突然传来敲门声,他出声道:“谁?”
  “旅长,是我。”
  肖凉听出来是陈焕生,想到他来这个地方找自己必定是有什么急事,遂快速穿戴好一身军装。推开门,听陈焕生报告说:“军中有士兵互殴,死了人。怎么处置还需要你回去看情况决定。”
  肖凉将军装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系好,接着听这位参谋长说明状况:“死的是二团长的一个得力手下,打死人的是吴二麻的堂弟。两人因为赌钱产生了一些纠纷。”
  “你有什么想法?”他边走下楼,边问。
  “吴二麻的一帮手下虽说是土匪性格,可他如今是骑兵团团长,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所以我认为这次从轻处置为好。”
  “不行。军规是军规,杀人偿命。”
  ……
  一逞兽欲之后,男人轻松抬腿走人。兰绣珠却在床上躺了许久,脸上才恢复过来血色。
  此时斜阳已经半倚轩窗,却有人没打声招呼就闯入了这间屋子。果然,妓子是没有人权的。
  “兰小姐,和杀父仇人媾和的滋味如何?”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空寂的屋子中响起,听起来有几分可怕。
  兰绣珠连眼皮都懒得抬,只道:“我让你给我弄的东西,搞到手了吗?”
  一个佝偻的身影行至梳妆台前,把一包东西放在上面,带着笑意说:“老爷向来一诺千金,你若能成功除掉他,就一定会把你从这魔窟里救出来,送你去广州读书。”
  他咳了两声,慢悠悠道:“簪子和毒药都在这里,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来人走了,兰绣珠艰难起身。丝丝缕缕的暮光通过纸窗透进来,她坐在梳妆台的镜子前,摊开那个布包,指尖发颤,将致命的毒药滴在簪子异常锋利的尖端。
  昏黄紧闭的房间里,幽暗的铜镜前,兰绣珠的表情无法被清晰地呈现。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那是只由鼻子发出来的一阵嗤笑。
  “老爷?你们老爷是什么好人?这世上呐,哪里有什么好人,都烂死了!”话音一了,她似是长长吐出了一口怨气,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良久,笑到眼泪都出来,兰绣珠又开始用一种挑剔的眼光审视着手里的簪子:“这可比我之前戴的差多了。”最后叹了声,“今非昔比啊,兰芳泽。”
  她对着铜镜,擦去被那个男人凌虐时咬唇忍受疼痛而留下的血痕,又给自己重新涂上了脂粉,慢悠悠地描画着眉眼与丹唇,最终,小心翼翼地戴上了那枚簪子。
  这一番过程,好似要去赴一场庄重的宴会。
  华灯初上,夜色深沉。回春阁又回到了它最有活力的时刻。
  房间的门被无情推开,阎罗又来了,裹挟着一股子腥风,兰绣珠能嗅到他周身漂浮着的人血味。
  殊不知,他的军靴靴底还沾着吴二麻堂弟脑浆与陈血的混合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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