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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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墨,你可以在清醒的时候,唤我一声念远么?”对面的人近到气息轻洒在我鼻端。
  我心中留有一方明镜,不禁冷笑,“梅总管,你莫非也是个断袖?”
  一句挑衅的话方说完,便觉头上一凉,帽子被摘了去,一头青丝垂落,半遮了我面颊。
  “你是女人,不是男人。”梅念远无情地揭穿了我。
  我隔着几缕散落的发丝,与他对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西市时,你我相识,第一眼。”
  我仰头看明月,喟叹,“三年……这么多年,你都一直装作不知道。”
  “论起装糊涂,谁能比得过你。”梅念远白皙的手指拂开我面颊的发丝,气息近到无以复加,“三年算什么,便是三十年,我也能陪你装下去……”
  终于,他将我俩之间的距离抹了个干净,陌生的气息进入我嘴里,清清凉凉……
  我手里一空,折扇顺着衣角滑到地上,手心再一紧,被他一手握住。
  月光洒照在槐花之上,夜风吹落不尽的白花,从我眼睛上,脸颊上,发丝上,缓缓飘落。夜风起了一阵又一阵,昏昏沉沉中,完全不知过了多久。
  从未经历过的漫长一吻,如涓涓细流,潺潺流动,流在无边无际的夜色里。
  我却十分不应景地将他咬了一咬,重获话语权,语气冷然,“你对我下药了?”
  梅念远手指拂上我发烫的脸颊,“下药的,是千澜。”
  早就感觉到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梅念远不可能不知道,他慢慢转过身,让我目光开阔了一些。
  前方,千澜站在树荫里,默然看着这一切。
  昏睡了一夜,第二天我又生龙活虎了。前夜的记忆不是没有,为了避免一些尴尬的碰面与棘手的解释,我趁着大早溜出了府。
  摸着袖里的帖子,我赶往晏濯香府上赴约,却因从未去过,路上绕了点道,结果迎面撞见国子监。谢沉砚被我连累成了国子监学正,不去看看说不过去,去见个面,再问问路,倒也不错。
  国子监小官吏见到我,忙恭敬引路,让我等在辟雍大殿前的小亭子里。小官吏去通报谢沉砚去了,不多时,我隔着老远瞧见谢沉砚一身青色官袍照在阳光下。忽然觉得没脸见他,也不知为何有这么个想法,当下便一步拐到假山后边躲了起来。
  谢沉砚来到亭子里,左右不见我,十分疑惑。小官吏也满脸疑惑,“顾侍郎方才明明在这里等着的……”
  谢沉砚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对小吏道:“你去忙吧。”
  一阵脚步声远去,又一阵脚步声远去,亭子里已没有了人影。我放心大胆地走了出来,心里却空落得很。无精打采蹲在亭子里,看地上的蚂蚁成群结队地搬家,我倒颇羡慕起它们来。
  一个人影投在地上,遮住了搬家的蚂蚁。我抬头看,心头一跳。
  谢沉砚一步步走上台阶,上了亭子,凤眼清眸,望着我。
  “我怕打扰了你,准备走来着……”我站起身,随口胡编。
  “我是顶着虚衔,闲得紧,没什么打扰不打扰。”谢沉砚站到了我面前,“既然来了,往凉快地方坐一坐罢。”
  随他坐到一方池子旁的石头上,头顶大片的树荫,初夏的风吹着很是舒适。我诚挚地首先道歉:“那个吧,谢大人,都是我害得你降了职。说起来,你两次被降职,都是因我而起,我向你道歉,你要是原谅呢,往后咱们依然是朋友,逛个青楼什么的也可以结伴,要是不原谅呢,也在情理之中,为了仕途什么的,你离我远点也好,不会遭人诟病什么的……”
  “顾大人。”谢沉砚打断我,“我并没怪你什么。降职之事,明说起来,是我为官不够谨慎,行为有失稳妥,但深究起来,只怕是朝中几股势力在涌动……”
  我连忙将折扇压到他嘴上,“谢大人,有些话不要说出来的好。”
  他目光在折扇上方向我望来,明澈如苍穹,我喉咙里一紧,忙撤了扇子回到自己蹲的石头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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