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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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太后轻言细语,对着江珏道:“可怜那季氏去得早,担不起这中宫的福泽,珩儿念了她这么多年也该收着点心了。若是寻常人家自然轮不到做姐姐的多插嘴,只是孩子大了做母亲的也没法面面俱到,你和珩儿同胞长大,他自然听得进你的话。再说,宫里头又没几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也没个能劝劝他的人,若是有心事也没个排解。”
  江珏细细想了想,魏太后说的她自知避不过。早些年的季皇后和魏太后有些亲缘关系,两个妃子又都是贤德宽厚之人,只是出生不怎么担得起后位,皇后自然是另选。魏太后心里或许早有合了心意的人物,只是有些话由母亲来说,江珩未必爱听,索□□由当姐姐的。
  江珏也不会忤逆了母亲的意思,索性应承下来等会儿再和正主絮叨。
  魏太后又道:“你在帝京的玩伴们啊,娘看着这些年嫁的也不多,做姑娘都老大不小了,心性怕是被熬得功利了。你回帝都的这半年他们家里头明里暗里想扯上公主府,珩儿都替你挡回去了。为娘派人打听了,如今都眼巴巴瞅着珩儿的选秀,你也该当着些心,莫被人做了筏子。”
  “女儿自然知晓。”江珏一时有些怀疑自己在魏太后眼里还是个傻愣愣的。
  若不是魏太后提起来,她还真不怎么记得自己那些玩伴。当年的魏太后总觉得女儿家还是要和女儿家一起热络才好,宫里头公主也没几个,江珏为了让母亲安心,和那些官家小姐不过是表面情谊占得多些。
  昭宓公主自幼喜好不同于寻常人家的女儿,对琴棋书画只能算勉强会个皮毛不算丢了场面,反倒是对于男孩子的武艺有些兴趣。
  先帝虽然因这事儿和魏太后有些为难,但在这上面也宠着她,找了宫里头最好的武师来教导,学的也还算有些模样,只是后来先帝驾鹤西去,作为嫡长公主她也不好再莽撞。江珏和那些女孩儿们没什么共通,也谈不上多深的感情。
  到了祭祖的宗祠,江珏扶着魏太后下了轿子。
  太后和皇帝走在最前,然后便是江珏,跟着她的就是有些身份的庶弟庶妹和姑叔旁支,各地藩王今年未受召见,姓江的人也不算多。大臣已经分列于两侧恭候,纵然是腿脚不好的老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
  但江珏眼尖便瞥见靠近宗祠的门槛外站着个不姓江的一枝独秀。
  今早才见过一面的澹台大人在宗祠外,未带随从。他看到队伍前来便迎上前,和走在前面的江珩去了一边低声交谈,空隙间又眯起眼在所有宗亲身上转了一圈,在那些怕他的人眼里他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伺机而动,随时准备下致命的黑手。
  江珏能清晰听到自己身后有些胆子小的呼吸一滞,她的心头也不由突突跳了两下,倒不是被吓得,只是这人出现似乎总没什么好事。
  江珏留了个心,但一时也没什么头绪,反倒是风吹得她脑子发僵。
  她只听说这几年帝都的皇族里头也不大安稳,但目前还没抓出来过几个人,偶尔一个带点关系的也不过小打小闹。但能让在帝都里无法无天惯了的江家人这么害怕,这澹台迟确实有些本事。
  江珩听完了澹台迟的话将手背在了身后,攥了拳头又松开,反复了几下。这是他脾气不好时才有的习惯,但江珩也没在此时发作,沉下气道:“你先去门外候着吧。”
  澹台迟正欲拱手告退,江珩又特地把人拉近了到跟前,贴着他的耳朵咬牙嘱咐了一句,“保护好朕的母后和皇姐。”
  他扯出一抹微妙的笑,“臣谨记。”
  江珏扶着魏太后正靠近祖庙,勉强就听了个结尾的几句,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宗族庙祝之事大是不敢有人搞鬼,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适合问的时候。
  鼓声编钟在礼部鸣钟之后归于安静,只剩旗旌在风中猎猎作响。宦官们撤去遮雪的棚顶,露出□□乾坤朗朗。小雪落在众人头顶,一时让人分不清是压着头皮的珠翠凉还是雪水凉。
  江珏畏寒的毛病也有好几年了,平时千宠万惯,但在大事上还是不能含糊,这时也就魏太后让她偷藏在大氅里的暖炉让她略感安慰。
  江家众人依照地位分次站好。天家的祖庙自然不同寻常人家,就连话本中极尽文笔之能所描绘出的钟鸣鼎食之家盛景在天家面前都单薄无力,但在江珏眼里是从小司空见惯的了。
  只是这从三品的大理寺澹台迟领着皇恩特许站在了一品中间,和她只隔了男臣女眷之间的几名阉人,偷偷看过去正对上那张美艳的脸,更让她浑身难受。
  “维元鼎四年,岁次辛酉,皇帝致祭於黄帝轩辕氏曰:於维圣神,挺生邃古,继天立极,开物成务。功化之隆,利赖万世。兹予祗承天序,式展明……”
  “嗖——”
  “嗖——”
  她分辨出是两只短□□。
  江珏耳动,视线尚未捕捉到声音的来源,脚步已经急踏而出。再定睛,她一只手中正握着一支箭,淬着阴邪紫光的箭头正对着的是一只颤动的眼珠,不是惊惧更像是惊喜。
  “阿姊,放下吧,朕没事。”
  眼珠的主人发了声,江珏只能勉强听清了他在叫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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