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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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澹台迟凑近瞧了两眼,越瞅越满意。这会儿的江稚比半年前那嚣张的时候清减了不少,几乎脱了形,原本被淮王特地养出来的标志样儿几乎全无。再加上这板子落得倒是有分寸,打个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地,但又不至于伤了筋骨,有的她受得了。
  江稚的一身白色襦裙本就单薄,又有拉扯的口子,冷风直往里面灌,澹台迟这一凑近恰好挡住了风口,她倒是幽幽转醒过来。
  又疼又冷到几乎麻木,嗅到风口上一股清爽的麝香琥珀,江稚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眼睛迷迷蒙蒙睁开一条缝,正装下那张端方昳丽的蓝颜。乍看容颜美绝,不是文人书画中的书卷气,反而带着些煞意。
  江稚一时竟不知是不是还在人间,或许眼前这人正是那地下的修罗来接她的,气若游丝地呢喃了一声公子,气还没落下人倒是又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啧。”
  这脸有这么可怕吗?
  澹台迟看她这反应就知道江稚是没认出自己来的,本来还心头咯噔一下担心因为自己一时不慎被她坏了事,如此一来,倒也免了杀人灭口的麻烦。不过若是给那人听见了,又是得被数落一番。
  毕竟只有他还记着这个好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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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珏刚刚喝了些药又睡了觉醒过来,窗边已经没了光亮,只有室内烛火高照,魏太后坐在自己的床边正噙着泪望着自己。
  “母后,”江珏赶忙想起身,又被魏太后按下。
  可离见她醒了,急忙递过来一个软垫让江珏枕在身后,免得强撑着身子起来。
  魏太后又伸出手来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正常。
  “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怕是乍然吹了冷风适应不来,劳母亲费心了。”江珏回答道,记着天色又是劝魏太后道:“母后还是尽早回宫吧,免得阿珩担心。”
  魏太后丝毫不为所动,拉起了她那只没受伤的手,正是温热还有些汗。
  “你也是逞能。”她难得对女儿严厉了些,话语间尽是不容拒绝,正色道:“尽想着自己瞒下,不给人添乱,这可好,让我个做母亲的和你弟弟更放不下你。娘不反对你想自己静静,但你这颓废样也不是个办法,偌大个公主府除了你以外竟然没个能做主的,这次还只是虚惊一场,若是再发生些什么该入是好。”
  “女儿……”知道了。
  江珏正要应下,魏太后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
  “娘也听多了你那一套推诿,娘也不指望你能怎么样,那事过去了就是过去的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我大允堂堂嫡出的长公主怎能沦落成这样。”
  这样的魏太后是江珏从来不曾面对过的,在她眼里的母亲一直是个温柔和善的人物,不过又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手段,这般姿态在她面前还是头一遭。
  “为娘知道你和珩儿都是痴情的,若是寻常人家放不下过去那段,做母亲的也不强求,可你们不是。”魏太后到这儿顿住了话,她从来不对朝政多做评议,下一句便转了话头,“往后你若是有心,便让珩儿召集了我大允的青年才俊由着你挑个够,好好的公主,做个怨妇样,竟受那江昼那忘恩负义的庶女气。”
  江珏听了这话尴尬的不行,但一时也不敢吱声,只能回忆起过去有人似乎和她提过的事儿。先帝刚刚驾崩江珩登基那会儿,藩王的不安分就露了头角,全赖魏太后的铁腕强权震慑着才不敢轻举妄动,后来大权逐渐移交给了江珩,魏太后才渐渐回归了后宫主心骨的位置。
  魏太后自知今日是真急了些,语气又放缓了一些劝抚几句,大抵是见江珏这样实在可怜,便也不再多言,命人摆驾回宫。临行前吩咐了太医都暂且留在公主府上照应还觉得不够,又召来几个大嬷嬷并着可离和几个大管事好生提点了一番,免得松了筋骨。
  魏太后倒也没问青棠去哪儿,这自然也就相当于明说了,几个嬷嬷在公主府里帮忙理家是太后的意思,容不得他人置喙。
  没要江珏去送,江珏只得又躺回到了床上闭着眼睛,听着外头的公公扯着嗓子喊了声起驾。待外头彻底安静了下来,江珏才招手让可离过来。
  这丫头被吓得不轻。
  “公主。”可离轻轻唤了江珏,听江珏嗯了一声,这才接着瑟瑟往下说,“已经几个时辰没见到青棠姐姐了,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江珏睁开了眼,将可离拉到床边,顺手从手腕上解下来一个金镯子给她,倒也没别的意义,不过是主子在升降下人的时候总会赏赐些什么,江珏此时图个方便。
  “往后,她该叫你姐姐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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