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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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陈就笑不动了。东子,我看你哪天不搞摄影了,去宣传组混混也不错……”
  就在沈东跟梅兰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地调侃着的时候,窗口忽然飞进来几片东西,冷不丁地让我吃了一惊。
  那是几片锡箔灰。
  打着转无声无息从窗户外飘进来,轻轻落到我面前的桌子上,黑蝴蝶似的。
  这真奇怪。
  锡箔灰被风吹进窗户,当然没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地方是它们的走向。今晚吹的是西南风,那些锡箔灰却被吹进了东北朝向的窗户,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吹它们进来的,不是自然风。
  大凡拜神上祭这种事情,有的灵验,有的不灵验。而灵验不灵验,懂的人是自有一套法门去看的。而我只知道其中一个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在上祭用的锡箔烧成灰以后,看那些灰的动静。
  有时候,在一些封闭的环境里,如果稍微留心点,可以看到那些沉在锡箔盆里的灰会浮动起来。一般动静比较小,也有动静大的,也就是常被人说的,老祖宗回来了。小时候因为在别人头七那天看到有穿着绸衣的老太太蹲在盆边吃锡箔灰,姥姥就再也不允许我去任何一家新近走了人的家里。大了就只能看到灰动了,狐狸说那是因为很多回魂灵比较弱的关系。
  看到灰动意味着拜神灵验,这一点是十里头至少七八次的准数,然后就要看这些灰的走向了。通常正常情况,那些灰会以当天的风向顺时针飘,兜几个圈子落地,代表灵走了。也可能直直朝上一拔拉吹,不小心看到,会以为是被灰里的热气鼓上去的,而懂的人都知道,碰上这状况,那就不用再拜了,拜了也没用。
  再来就是第三种状况,也是最不好的一种状况。
  它就是我现在所看到的这种。
  明明刮着西南风,锡箔灰却飞进了东北朝向的窗子,就是说,它们走了逆方向。通常,这种情况是极少发生的,以前听人提到过,不过才提就被姥姥出声打断了,她说大吉大利,不作兴在别人家里头说这些。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碰到这种状况到底预示着什么,只知道很不好,所以一时有点傻眼,我呆看着桌子上这几片灰,想起之前在这片老宅里看到的那些有的没的的东西,脑子里有点点乱。
  易园大门口那个老太婆,我房间里那个古装的女人,还有这些逆飞的灰……说起来,最近碰到的东西,都有点古怪。在同一片宅子里撞见的,虽然不是同一个地方,它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么?琢磨着,我下意识朝大门方向看了一眼。没看到白天那个老太太瘦削的大鸟似的身影,却不期然看到了刘君培映在窗玻璃上那张看着我的脸。
  “对于鬼神,你有什么看法么,宝珠小姐。”意识到我的视线,他没把目光闪开,而是直接而有点突兀地问了我一句。
  我被他问得愣了愣。直到他第二次发问,我才脱口而出:“那是迷信。”
  “迷信?”他镜片闪着门房橘色的灯光,这让他表情看起来有种说不清的古怪:“迷信。”然后他又重复了一次。
  我在心里头叹了口气。
  说来奇怪,这些年来,我始终注视着那些被称为鬼神的东西的存在,可不知为什么,年龄越大,我越习惯在每次别人问起这类的问题时选择这么回答。迷信。或许,这就是无法用事实证明事实所产生的后遗症吧。既然无法用现实去证明,那不如干脆选择否定,这是能让自己保持一颗平常心的最好方法,不是么。虽然狐狸不止一次不屑地剖析过,那是因为我懒。
  “你不能期望每个女孩都能被你这种话题吸引住,君培。”一阵沉默过后,靳雨泽带着笑的话音适时化解了眼下被我的无趣给弄出来的尴尬。他真是个很会察言观色,并擅长化解问题的人,我很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因为我不擅长这个。
  “不过我很喜欢看鬼怪类电影。”所以我适时地跟着他的话往下走。
  他朝我笑笑:“是么,都看过哪些。”
  而没等我回答,刘君培突兀一句话再次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正确地回答:“既然是迷信,为什么戴着这东西。”
  一边说,他的目光一边再次锁在了我手腕那根锁麒麟上,这让我一阵不安。
  他为什么反复提到我的锁麒麟……
  “我只是觉得它比较别致。这和鬼神说有关系么?”吞了下口水,我反问。
  “确实别致。”边上梅兰插声道。显然被刘君培的再三给勾起了兴趣,她也在打量着我的锁麒麟,当然,用的是女人的眼光:“哪里买的,挺漂亮。”
  “别人送的。”一边就势移开话题,我一边站起身:“时间不早,我该去睡……”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突然一阵极细的声音伴着股锡箔灰淡淡檀香从窗外飘了进来,很小很小的声音,可是很清楚,像个小小却尖锐的针头,不偏不倚钻进了我的耳膜:
  木头的娃娃光着脑袋
  摇啊摇啊什么也看不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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