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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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当过往凋零,客厅内,只有那个叫做沐正德的男人狠厉的眼神。
  看着柳芝兰的模样,沐正德却也不转头,目光冰冷如刀般对上了柳芝兰那婆娑泪眼,仿佛也从那晶莹中,看到了许多过去的画面。
  他还记得,曾经有过一双冰冷的手,无论在何时都紧紧地抓住了他,那张不透半分血色的脸庞,始终微笑地看着他,那笑容间,是无尽的温柔。
  纵是千万夜里辗转反侧,他也忘不了从那冰凉的指尖上传来的温柔。尽管千夫所指,他也忘不了,那个叫做楚凉的女人,会在深夜为他煲一碗汤,静坐在他身旁,用那纤细地臂膀揽他在怀中,任由那委屈的眼泪浸透衣衫。
  如今就算权势滔天,可他却真的失去了那份温柔。那种冰凉却比阳光还要温热的温柔。
  那温柔,若初春破冰时化出的水,冰凉地流过,却温养了大地万物。
  一指清风度,几度踏红尘。良辰好时,佳人玉损,梦回萦迁,短松冈处
  只是也许正是因为太过美好,连老天都忍不住早早将她带走,却徒留他一个人这般这般孤独度日,就算如今他权势滔天,将那些昔日毁掉了他和楚凉幸福的人一一杀光,却也换不回楚凉在自己的身边。
  浓重的悲伤像是墨一样渲染开来,夹杂着淡淡咸涩的味道,好似心被人揪了起来一般。
  沐正德突然觉得有些疲惫,这张面对了近二十年的脸,他始终厌恶,本想着要让她痛不欲生,可如今的疲惫却让他觉得,此生他都再也不想与她有所纠缠,爱也好恨也罢,这凡尘俗世里,又有几个不被牵绊?
  柳芝兰怎么也想不到,上一刻还在惋惜沐寂晗的失意,转瞬间就变成了自己,上一刻还梦想着坐享荣华,手刃仇人,下一刻却发现她竟然同沐寂晗一般模样,早已一无所有。
  “呵呵。我早该想到,当年你那般排斥于我,怎么会在纳了楚凉之后突然就来宠幸于我,原来我的孩子不过是报复的工具,不过是你为这个贱种准备的挡箭牌罢了,这么多年来,你刻意对她表现的带有厌恶之情,她又始终不吵不闹,你们父女俩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柳芝兰一面笑着流泪一面开口。
  沐寂北挑挑眉梢,沐正德同这身子的前身是不是真的商量好了,她还真是不知道,不过在大体的印象中似乎并不记得这件事,不过也许是在沐寂北小的时候,父女两人早已经有了约定也说不准。
  沐正德只是看着柳芝兰,最终沉沉的闭上了双眼,摆了摆手,对着府中的下人开口道:“夫人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带下去将其赐堕胎药。”
  柳芝兰大笑起来,沐正德这么多年来竟是从没有爱过她,若非当年那一瞥,被他的文采风流所吸引,被他的灿烂笑容所魅惑,甚至被他对楚凉的温柔爱护所感动,怕是自己到今日也不会如此下场吧。
  沐寂北淡淡的看着,这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可就不是简单的堕胎问题了,这一碗药下去,怕是一尸两命的。
  收回目光,沐寂北看向窗外的斜阳,只觉得经年往事,恍如隔世,红尘甚嚣,到最后,浮华一世不过转瞬成空。
  柳芝兰其实早该死了,只是沐正德却始终不愿意让她那般简单的死去,非要折磨着这个女人,可折磨到最后,沐正德却忽然也觉得累了,倦了。
  柳芝兰就这样死了,沐正德连她所渴求的真相也不曾给她,甚至在她被带出去的时候连一道目光也吝啬的不曾相赠,就这样吧,他同她之间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场面一时间有些低落,沐寂北站起身开口道:“父亲,姑母,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我要回去了。”
  沐正德点了点头,开口道:“你先去吧,后天就是秋猎了,到时候会很辛苦,这两天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沐寂北起身告退,遣开了青瓷,自己一个人走在木板桥上,看着下面潺潺的流水,隐隐折射着岸边的灯火,仿佛流光碎金,带着几分迷离的辉煌。
  一步一步踱着步子,向着自己的院中走去,秋风带着尖锐的刺痛时不时的打在脸上,让人格外清醒,沐寂北也不在乎,只是眼中带着一丝迷茫。
  殷玖夜寻过来的时候正巧瞧见沐寂北一脸的沉静,不由得蹙了蹙眉头,走到女子身后安静的跟着。
  “殷玖夜,你说人活着这一辈子为了什么?”沐寂北开口看向身旁的男人,跳跃的灯火倒映在男人的眼中,明亮不已。
  男人看了看女子,淡然开口道:“你说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什么。”
  沐寂北轻笑,是啊,倒是没有必要去纠结这种无聊的问题,每个人所喜欢追求的东西不同,所看重的也不同,倒是没有必要这般衡量。
  男人的眉眼在月光下柔和起来,在沐寂北的院子里却是明目张胆,没有丝毫顾忌,乌黑的双眸满满都是柔情,无数的柔情化作了一汪春水,盛住了面前的女子。
  两人相携着走进了房间,殷玖夜将沐寂北放在了他的腿上,大手环在腰间却是开始有些不老实起来,将头抵在了沐寂北的肩上,鼻翼触及女子的耳根,嗅着女子发丝间的香气,忍不住抬起头来含住女子小巧的耳垂。
  沐寂北微微闪躲,脸色绯红,一双黑眸仿佛能滴出水来,可腰身上的手臂却是格外有力,牢牢的将沐寂北圈进在其中,一下子便将沐寂北从那些复杂的情绪中带了出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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