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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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非清脸上所有的血色都褪了下去,双手颤抖地握着刀冲上去拼命,沈昌宗轻轻一挡,原非清便跌坐在地上。沈昌宗轻蔑地看着地上的原非清,冷冷道:“贤王放肆。”
  原非清冷哼一声,爬起来时却也改了口,冷冷道:“我们的母亲是秦相爷的独生女,从小知书达理,贤良淑德,貌美无双,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谢梅香?您给母后的封号不过孝恭,却给三瘸子他娘大加赞美之词彰显恩宠,什么孝贤纯仪端敏,天下人皆议圣上太失公允。”
  “你说你母亲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皇帝忽然放声大笑,在场众人皆吓了一大跳,“那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让朕来告诉你,你们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吧,”皇帝的凤目迸出一丝强烈的鄙夷,“你们的母亲同你想的,恰恰相反,既不知书,也不达理,更不懂何谓贤良淑德,她就是一个淫荡的贱人。”
  “住口。”原非清大吼一声。
  皇帝的脸庞充满了锐利的杀气,对着原非清眯起了凤目,“当年的秦相爷位高权重,圣祖不过是一方刺史,朕更是一个小小的五品校尉,如何能入得了秦相爷的青眼?朕同圣祖都很惊讶,相府千金竟肯下嫁地方官之子。过门之后才发现,她进门时就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那个野种便是你!是那个贱人同府中一个长工的私生之子。”皇帝轻蔑地笑了,成功地看到对面的原非清开始崩溃。
  “当年相府千金所谓下嫁不过是为了遮遮丑。好歹其实朕也算是高攀了,只要能平安度日倒也无妨。可是她太不知足,就同你一样,自嫁过来后,处处嚣张跋扈,对公婆无礼,且好妒成性。我那些从小一起随身长大的丫头,一个个被她找借口卖到烟花之所,或配小厮,或残害致死。当年初画的娘亲方生下初画,还没来得及看初画一眼就被她杖杀了,可怜的初画连一口亲娘的奶水都没喝过。”
  “你同你那无耻的娘一样,荒淫好色,纵欲无度,好歹你毕竟为原家尚了两位轩辕公主,朕便留下你,也算是原家对你的感谢。可是朕不能忍受你的懦弱和愚蠢,你真以为你的好妹子放了永春坊那一场大火,嫁祸给君氏,朕毫不知情吗?”
  原非清面露骇色,冯伟丛早已递上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支晶莹玉润的红玉西番莲扇坠子,扇坠子的一角似被烧焦,一片乌焦。原非清面色煞白。
  “南嘉郡王向来喜欢红色西番莲,安年为他所有的内衣袖口都用金线钩了朵重瓣西番莲,对吧。”皇帝微微笑道,“你喜欢上那个名旦东哥儿,可又觉得对不起宋明磊,这支扇坠不过是一件你讨心上人喜欢的小玩意儿,却是永春坊陈员外家的传家宝。你逼死人家上下十余口,只剩下一个被打瘸腿的儿子陈贵,就因为郡王说了一句漂亮。”
  “我没有,”原非清脸一阵红,然后又一阵白,骇然脱口而出,“我是让西营把陈家囤积凤翔的证据给大理寺,可我只是想让大理寺吓唬他们一下,谁知他们这么不禁打呢。”
  皇帝不理他,继续说道:“可是宋明磊却嫌沾了人血不吉利,随手扔给别人,你知道给谁了?”
  “不是赏给初仁了吗?”
  “说你蠢,你却还不知。他扔给了你的新相好东哥儿了。那东哥儿到处炫耀你们两个兔相公拜倒在他的裙下,你妹妹故意把这事儿传到陈贵耳中,那陈贵便到如意戏班寻仇,连夜一把火烧了如意戏班。可是那把大火倒也奇了,戏班不过在富君街尾,却能借着风势,结果烧了整整一条富君街。”
  “这、这……想是非烟、非烟她气糊涂了,”原非清结结巴巴道,“可那日正好大风,跟、跟非烟没有关系。”
  皇帝冷哼一声,“你知道那富君街上是些什么人?”
  “不就是皇商君氏的商铺吗?”原非清茫然道,“谁叫那天起了大风呢,也不能全怪非烟呐。”
  “那些产业里,朕已秘密投了一半的内卫,用来秘密研制武器和调查幽冥教,”皇帝大喝道,“君莫问倒是勤勤恳恳地为百姓和国家谋福利,可是幽冥教却早就下了毒手,害死了这些内卫,偷偷抢走了大半财产,不过是借大火掩盖杀人劫财罢了。”
  皇帝微叹:“你的那个好妹子啊,真是……果然女生外向啊……”
  “这、这,”原非清喃喃道,“全是非烟同光潜两个密定的吗?”
  “这样既秘密处决了我的武士,又把监管不力的罪名推到君氏身上,皇贵妃又是晋王妃之姐,去年还秘密在君氏投了些私房钱,自然又连了罪,于是朕不得不把君莫问,也就是晋王妃给关了起来,还驱逐了晋王。他做得太隐藏了,反正追查起来就是大理寺所造的冤案,大理寺卿是皇贵妃门下,最后一切还会如了他的意,所谓一箭三雕。”
  “可笑的是你一点也不知道你的枕边人到底在想什么。你知道宋明磊是谁吗?你知道那东哥儿是谁吗?宋明磊的真名是明煦日,是前明余孽,他到咱们原家是来报仇的,那东哥儿的真名叫明秀,他是明煦日奶娘的儿子。就是因为你盯嘉王盯得太紧了,他只好派明秀来勾引你,引开注意力,这样他就能有机会躲开你,来布置最后的复仇。”皇帝对原非清摇头嗤笑道,“所以我给你取名叫非清,因为你的一生永远是这样糊涂,这样可笑复可怜。”
  如果我是原非清,可能会最后再问一个问题:“您老人家既然这么清楚,姓宋的是这么一号冤孽,怎么不把丫的抓起来?”
  可是原非清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痛苦地大叫一声,冲出门去。殿前人影一闪,穿着鲜血淋漓的黑甲,带着雪夜的森森气息,站在殿前,一把挡住了原非清,“平时在床上这么蛮横,如今却被几句话吓成这样。真没出息,还真像长工的儿子。”
  那人正是南嘉郡王宋明磊,他一把把原非清甩在地上,大踏步走进殿来,略施一礼,朗声道:“我再狡诈凶残,却如何能及得上圣上的万分之一?”
  皇帝叹道:“光潜过谦了,你苦苦经营这十多年,只是确定能扶植这样的阿斗做皇帝吗?又或者你取而代之?”
  宋明磊昂藏的身影在烛火下更显硕长,笑道:“圣上请放心,等圣上归天,臣自然会好好安排。”
  “你身上有一种气质,是所有的儿子里都没有的,那就是一种异于常人的阴狠。可奇怪的是人们却只能被你脸上的笑容所魅惑,而丝毫感觉不到你的杀气,那是青舞才有的魅惑。”皇帝笑了,“你果然是青舞的儿子。”
  宋明磊叹道:“圣上果然猜到我的身份了,敢问圣上是何时发现我是明家后人的?”
  “从你第一天到紫栖山庄起我就起了怀疑。”皇帝笑道,“自从非烟生了重阳后就更确定了,那时朕非常高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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