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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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这句道歉真的很有趣一般,谢诩轻轻笑了,之后沉默许久,他才开口问她:“这么久,你可曾对我动过一刻真心?”
  他的问话也是轻轻的,随时都可以被风吹散一般,好似用尽了全部心力,好似这人以往的强势劲已然消失殆尽,只是在奢求一个回答。
  “没有,”几乎是下意识的,都不需一刻思虑,佑樘极快地答道。
  马上,她又缓慢而沉重地重复了一遍,似是在加重确认的程度:“没有。”
  玉佑樘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补充道:“至于那晚,只是为了偿还你对我这几年的培育之恩……”
  满室清寂,只有烛火噼啪轻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佑樘的嗓音又响起,“师父。”
  谢诩敛着眼,幽黑的睫轻悠一颤。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玉佑樘起身,袖袂拂过桌角,她语气糅和在审室阴沉的气息里,听起来分外幽凉:
  “从今往后,你我师徒二人恩断义绝,两不相欠。”
  玉佑樘又将载着笔墨纸砚的漆盘端放到他面前,道:“纸上都是本宫亲手所书的,有关你此次造反的所有罪状,你看一看,若是没有意见,就签字画押吧,谢大人。”
  纸上的内容,谢诩看都未看,几乎不作迟疑,提笔蘸墨,他腕上戴有沉重的铁拷,书写的姿态却是不带一丝迟滞,随后又很快按下指印。
  “谢大人倒是痛快。”玉佑樘瞄他一眼,收回漆盘,朝门外的刑部尚书招了招手。
  尚书大人忙狗腿子一般冲进来,玉佑樘将装有罪状的托盘小心递给他,“犯人已经认罪,回头早些向皇帝陛下复命吧。”
  尚书大人趁机大拍马屁:“哎呀呀,太子殿下果然雷厉风行效率奇高,这不过一刻,就能让犯人签字画押啦!”
  玉佑樘对他的吹嘘充耳不闻,面色始终冷清,没回一句,转身负手走出审室。
  =。。=
  翌日,废后姜氏和前任辅国将军姜尚义按旨流放。
  在这之前,他俩特意被要求困在囚车中,游街示众。
  建康人民全部涌到街边围观,小百姓嘛,随众心理严重,而且嫉恶如仇,囚车才走了没几里路,车中二人已被砸得满身鸡蛋黄和烂菜叶,惨不忍睹。
  玉佑樘一袭便衣,独自一人立于城墙至高点。
  风将她的飘带吹扬,两段细长的布条萧飒作响,翩跹共舞。
  她凝目遥望着囚车的行进,直至那车被押出建康城门一段路,她才一甩被风刮乱的衣袖,不带流连的掉头离去。
  =。。=
  皇帝陛下重新主持朝政,玉佑樘也有了许多清闲时间。
  她今日早早起身,在庭院里来回晃了很久,赏了鱼,逗了鸟,最后还是回去房中。
  不必上朝的早晨,似乎有点难言的空虚与失落。
  她在房里发了一会呆,突然有位宫里的小太监来报,道刑部有位小吏来找,言谢诩还有些遗落的造反之事要告诉太子殿下。
  玉佑樘只道:我知晓了。
  随后戴上发冠,匆忙赶去刑部大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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