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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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莫怕,这个东西还困不住远舟,倒是远舟想和二皇兄算笔账,你先出去,远舟待会儿会跟上。
  真是说话不算数,明明你说过要跟上来的,结果却差点被埋在启碌殿。
  你总是说要陪着我,结果却睡了一夜都没有睁开眼睛看过我。
  神才永宁王一言九鼎,若是对我失约,合棺之约我亦不会守诺。
  话是说得狠了,只是……
  乾和宫那么大那么空那么安静,阜怀尧听着他的呼吸声过了一整夜,唯恐哪一刻会再也听不到。
  他的体温太低了,素来都是他的手暖着阜怀尧,昨夜却是他握着他的手,那样的温度让阜怀尧心酸。
  明明不过是两个月时间,习惯已经变成依赖,割舍不开,想到阜远舟会不在,心脏就像是被剜成千百块。
  缓缓将怀里的人放下来,阜怀尧凝视了他好一会儿,随即苦笑。
  很多事情只要搭上阜远舟,他都快要不像自己了。
  铁血酷厉的阜怀尧,以前从不会因什么而犹豫的。
  “两位,请吧。”阜怀尧起身,对一旁的秦仪和苏日暮道,声音依旧是清清冷冷的,若非看着他方才喂药的小心翼翼,还以为他好似真的如传说中一般冷漠无情。
  “学生必定全力为之,请陛下放心。”秦仪道。
  苏日暮并不说话,脸色很苍白,想来是内力耗得过度,没多余力气说什么了。
  阜怀尧也不客套,淡淡道了一句:“远舟就摆脱二位了。”
  随即深深看了阜远舟一眼,转身离开内殿,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给他们。
  殿外的阳光很暖,微风吹得人很舒服,阜怀尧走到窗边开得正艳的牡丹花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娇嫩的花。
  许久,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微微垂眸,长长的睫羽盖住了眼中的忧虑。
  端宁皇后来到乾和宫的时候,见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妍丽娇美的花盏,欺霜赛雪的白衣,玉衡最尊贵的男子站在窗边,暖光旋转着将那霜白的脸庞染成近乎透明的色泽,骨指分明的手轻轻托着一盏殷红的牡丹,明明阳光那么暖,他低眉的姿势,却带着惊人的伤感。
  花菱福走到他身边,默默立了良久。
  阜怀尧知道她来了,也没有说话,只是收回了手,目光不知落到哪里,有些虚浮,像是藏着一段悠长的时光。
  好一会儿,属于女子的声音才慢慢响起:“殿下不会有事的。”
  这世上还有他爱的人他爱的人也爱着他,如果换做是花菱福,到了地狱又如何,她哪怕是爬也会爬回来。
  ——而阜远舟又怎么会舍得留下阜怀尧一个人呢?
  阜怀尧静默了片刻,却是答非所问:“崇临一直是恨着的。”
  花菱福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寂寥,回想起了当日二七宫变阜崇临大开杀戒时疯狂的模样。
  “他恨朕,恨远舟,恨父皇,恨到不惜毁了自己。”阜怀尧终于抬起头来,阳光坠进那琥珀色的狭长雍目里,很美,很冷,“崇临死了,他连死都要死在皇城里,何必呢?”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没有笑,只是淡淡的讥诮,“这皇位,这权力名势,真的有那么好么?”
  所谓权力巅峰,就像是一个石磨子,所有人都疯了一样争着往里跳,然后碾出来,骨肉模糊,血淌成河,到最后自己原本是什么模样都记不清,到最后没有一个人能够干净光鲜如初,还指着彼此骂谁是谁最张牙舞爪的那只狗,谁是谁踩到上位的垫脚石,谁又是谁恨之入骨的死对头。
  疯魔到了最后,得不到满心不甘,得到了满目厌倦……谁都不是赢家,不过是权力二字脚下摇尾乞怜的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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