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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原本想问她很多。
  譬如:结婚当天在神父面前说过的至死不渝,还算不算数。
  又或者她曾经在婚前向他保证过,永远不会变心,是不是真。
  为什么对待一个根本不够合格的父亲,她总有百般借口替辛绍卿开脱,可对待多年相处的自己,她却从不肯给一丝体谅。
  她在辛家和自己之中选了辛家还不够,现在她又去越过他去选了别的男人。
  她原来已经不想要他。
  可这些问题太卑微,真的与靳政不相般配。
  一个人默得久了,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敞开心扉,所以他开口,问的却是另外两个字。
  “睡了?”
  而辛宝珠脸都没抬一下,只有眼睫抖动,像是蓟城冬天凋零的枯叶,这个曾经让他好留恋这座港城的女人也给他了两个字的绝望。
  “睡了。”
  难以形容看到这画面时靳政的感受,虽然再三对自己说,这只是个梦,但他却有十分真切的痛感,像是绞肉用的锋利刀片,在他腔子里剐蹭,切割,打着璇儿地钻他。
  也许梦里的人也同他共享一种感触,因为太疼,他急于逃离那个让他觉得浑身发冷的家。
  他和她的家。
  他起身,将半根雪茄按在茶几,临走时他在她身边停顿一秒。
  只怪眼光犀利,一下就盯到辛宝珠细瘦脖颈间缠绕的项链,也怪那首饰的光泽太狠毒,像钢针扎进他眼睫的肌肤,不见血不罢休。
  太痛,但还能用力控制自己情绪,憋得出不在乎的冷笑,道一句轻飘飘的:“辛宝珠,你们辛家人最擅长背叛,我怎敢忘啊。”
  撂下这句,真的必须要抬脚就走,如果再不离开,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电梯下行,靳政仍要查证昨晚唯一的证人,去听听别的赢面。
  旁边跟住的司机看到他脸色已经吓得浑身发抖,脑子里还记着方才郑秘书给他的指令,虽然将信将疑,但这世间人人谁又不为他自己。
  他还有大肚二胎的老婆要照顾,真的不可以失去这份肥差。
  于是不停小声求饶:“真的无关我事,太太一意孤行……我,我没有办法……”
  “半,半夜他们房间的灯早早就已经关上。今早我等在楼下,还,还见到他们吻别。”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最后一丝赢面也没了,去逼迫自己承认事实为什么都如此困难。
  靳政手指收紧到指节都在咯吱作响,电梯倒影中他眼下的肌肉在不停痉挛。
  很难去想这具看起来钢铁般坚硬的身躯承受了什么伤,谁会去想到他的心也是肉做的。
  电梯门重新打开,靳政从钱夹扯出一厚塔钞票甩给司机,吩咐他多找几个保镖,从今天起,不许辛宝珠再离开深水湾道的别墅。
  人走到车前,恍惚中都忘记没有钥匙。
  两下扯不开门锁,已经握拳,用力一击将玻璃打碎。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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